原來渚清沒被封爵,就是因為渚清的太監身份。
渚清知道他這麼一個太監做高、官封爵位,從來違背後宮宮人不能當朝為官,以免宦官當政的祖制。更何況,天下言官肯定會進言,天子雖與他情誼頗深,但那時的天子,還需要以戰功壓住朝堂上的各種反對之音,絕不可能會因為一個太監,與百官反目!
於是,當天子提起這事時,渚清也就一力拒絕了,還建議天子壓下他會武的事。
所以,渚清會武的訊息,就是天子壓下的。那時在戰場,渚清也不輕易出手,衝鋒陷陣的事,更是完全不沾。
只在天子親自上陣時,渚清會守在天子身邊,如影隨形。
當初在戰場犧牲的虎將不知多少,天子武功遠不如洛臨、陽濱他們,仍能總打頭陣,其中少不了渚清的功勞。
可以說,渚清才是天子最後的底蘊,保命的根本。
自然,一般跟在天子身邊的,都只是大將們,天子壓這訊息,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
而渚清,雖然沒做官封爵,但避免了一場有可能發生的禍事,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天子的絕對尊重!
從此以後,在這偌大皇宮中,渚清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整個天下,也就只有天子和太后敢指使他,皇子公主以及百官,甚至後宮多得寵的妃嬪都不敢輕易得罪渚清。
就算是後來的國師,妖言迷惑天子,使天子沉迷於練丹,沉迷於長生,但國師也不敢喝令渚清為他做些什麼。當然,向來順著天子意思的渚清,也不會招惹國師,只兢兢業業地伺候天子。
瞭解了其中內情洛春花,不由得嘆了聲:這個渚清,還真是高明。
“太子妃為何嘆氣?”
“兒媳覺得渚清公公頗多不容易……”洛春花又是嘆氣:“方才兒媳還說渚清公公命好,能得到那麼厲害的秘籍。可結果,成也宮人的身份,敗也宮人的身份。”
天子看了眼洛春花,見洛春花神色鄭重,一本正經地唏噓,不由得又笑出聲來:“到底是年紀小,以為封官進爵才是最好的歸宿,殊不知,渚清如今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洛春花沉吟著,默不作聲地,像是陷入沉思。
直到天子坐上了轎攆,洛春花才一拍腦袋:“噝!父王說得太對了!渚清公公過得可比父親他們好得多了!在宮裡生活多棒啊!渚清公公到這位子上,諸事不用煩心,還能伺候當今天子!簡直榮耀!”
天子正想開口,繼續揶揄一下洛春花。卻聽洛春花繼續說著:“東宮裡,我那一直跟著我的丫頭,自進宮後,成天兩眼放光。說這皇宮裡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太上檔次了。饒是她以前在杜相府伺候過,也在齊王府伺候過,那些吃食再精緻,都比不上宮裡的。多好啊!若我是渚清公公,待得想清此節,也一定要留在天子身邊的!誰也別想把我趕走!”
天子這會子是真樂翻了--還不到二十,再穩重,也都是小女兒心思……
於是,天子小聲道:“渚清啊!宮裡多久沒來這麼讓人開心的丫頭了?”
渚清心下一沉,嘴裡卻淡淡地道:“好久了。大公主出嫁後,宮裡就再沒這般活潑的人物,能帶得整個皇宮都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