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亭亭花乍吐,除卻天然,欲贈渾無語。當面吳娘誇善舞,可憐總被腰肢誤。
三女見他轉瞬間就做出了一首佳作,頓時歡呼雀躍起來,梁十二妹道,“就說你會作嘛,你還裝,你看,這不就作出來了嗎?”
梁端和範拱等人正在河邊釣魚,聽到這邊有歡呼聲傳來,連忙跑過來問道,“飯菜好了啊,是不是求之又做了好吃的出來?”
梁十二妹揮動了一下手裡的稿紙,興奮地道,“沒有,沒有!十五哥,你看,水滸散人給我們作了一首《蝶戀花》詞,你想聽不?”
梁端看了一眼張文遠,“求之,你又有佳作了嗎?紅菱,你唱來我們聽聽!”
原來十二妹叫梁紅菱啊,張文遠心中一動,就聽她婉轉歌喉,迎著河岸徐徐的清風,唱道,“窈窕燕姬年十五,慣曳長裾,不作纖纖步……”
一曲終了,眾人歡呼叫好,特別是範拱,看了一眼兩個小蘿莉,對張文遠量身定製的詩才讚不絕口,“求之果然觀察入微,一首詞就把咱們北方女子的自然之美描寫得淋漓盡致。”
張文遠汗顏不已,王國維啊王國維,你可千萬別罵我啊,我是被逼無奈啊。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還要給你們做美食呢,你還想不想吃好吃的了啊?”
幾人一聽,頓時不說話了,梁紅玉看了兩個妹妹一眼,叮囑道,“紅菱、紅錦,詩也做了,那就走吧,再不走一會兒就真沒好吃的了!”
兩個蘿莉見狀,只得依依不捨地走了。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準備,張文遠的燒烤大餐終於上桌了,梁儔作為這裡最大的人,首先拿了一串烤羊肉,才吃了一點兒就興奮地叫了起來,“嗯,好吃,鮮香細嫩,肥而不膩,當真是美味佳餚。”
梁紅玉雖然口裡說著不怕長胖,但落實在行動上還是很剋制的,拿了一塊烤蘑菇嚐了一口,“這個蘑菇也很好吃!”
張文遠心說這可是現採的純野生蘑菇,比後世那些靠營養液催生出來的大不相同,能不好吃嗎?
梁端夾了一塊烤肉,“還有這個烤魚,烤熟了以後再用炭火煨出來,鮮香入味,上次沒吃夠,這次一定要多吃點兒!”
張文遠呵呵地笑了笑,講解了一些這些飯菜的特點,就讓廚子從火堆裡掏出叫花雞,“還有個壓軸菜呢,你們等著啊。”
幾人看著幾個黑乎乎的泥巴坨坨,都愣住了,“這是什麼?”
梁紅菱道,“燒的泥巴也能吃嗎?”
廚子一邊扒泥巴,張文遠一邊解釋,“這是叫花雞,相傳是一個叫洪七公的叫花子發明的……”
隨著覆蓋在外層泥巴的被剝掉,裡面的荷葉就露了出來,眾人才恍然大悟,範拱道,“原來裡面還有一層荷葉啊,我還以為是直接用泥巴裹在雞上的呢!”
梁彬嗅了嗅鼻子,“啊,我聞到香味了,好香!”
梁紅錦也附和道,“嗯,聞起來都這麼香,肯定也很好吃!”
廚子把整隻雞分成小塊,隨著張文遠一聲招呼,眾人就不客氣地吃了起來,梁端吃了兩塊就叫了起來,“真好吃,這麼好的菜,怎能沒酒?”
說完就舉起酒杯,“咱們一起喝一杯吧!”
眾人一起喝了一杯,張文遠的工作就完事了,剩下的就是一起喝酒吃燒烤了,至於烤肉,自然有庖廚負責。
幾杯酒下肚,梁端就提議作詩,張文遠最煩這個流程了,但是人設已經立起來,沒辦法了,只得趁著醉意作了一首《破陣子》: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莫使白髮生!
這首殺氣騰騰的詞一作出來,頓時鎮住了全場,特別是梁紅菱和梁紅錦兩個小丫頭,先前還嘰嘰喳喳的,現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還是梁儔開口打破了沉默,“求之,你上過戰場?”
張文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沒有,都是想象出來的!”
梁端第一時間就拆穿了他,“你不是和濟州廂軍一起征剿過樑山賊寇嗎?”
張文遠一怔,心說你怎麼知道的?但轉念一想又瞭然了,自己一個毫無背景的人突然和他們這種頂級豪門大族的子弟攀上了交情,他們怎麼可能不做背調?
“那根本不算戰場,充其量只是打了一場群架而已!”
眾人不明其故,紛紛動問緣由,梁端就把他的光輝事蹟講了一遍,“梁山賊寇盤踞水泊已有數年之久,朝廷莫之奈何,去年卻被濟州官軍一戰剿滅幾百精銳,令其元氣大傷,再也無力下山劫掠。據說這都是求之的謀劃,不知是也不是?”
張文遠淡淡地笑了笑,把去年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因為我縣的押司宋江和賊酋晁蓋乃是至交好友,我本想趁機引誘他下山,然後聚而殲之,可惜晁蓋並未下山,只派了手下大將林沖下山劫囚車。此役雖然也殲滅了幾百賊寇精銳,但卻一個匪首都沒抓住,實在算不上全功。”
範拱拍著腿做可惜狀,“欸,可惜,可惜,要是趁此機會發大兵進剿賊寇老巢的話,定然能一舉剿滅此賊了。”
張文遠搖頭苦笑道,“哎,你說得很對,可是濟州官軍的戰船在上一次剿賊的時候盡數被賊寇繳獲,至今沒有得到補充,即便這一役使賊寇元氣大傷,卻也無力剿滅賊寇老巢了。”
梁端道,“你當時怎麼不來鄆州找我啊,我可以給陳相公說一聲,可調集鄆州的水軍輔助進剿。”
張文遠無奈地笑了笑,“現在也還來得及啊?”
梁端一怔,苦笑道,“來不及了,據我所知,這幾個月又有不少賊寇上山入夥,賊勢復熾,官軍已經沒有機會了。”
梁紅玉道,“散人,你有忠君報國之心,又有計謀,一定要為國家出力啊!”
張文遠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別忘了從江南迴來以後去他祖父的幕中任職,當下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