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祖在張文遠對面坐下,笑道,“聽說求之來了,老夫早就想過來看看了。可惜這些天實在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來見你,還請小友勿要見責啊!”
張文遠受寵若驚,連忙躬身還禮道,“七公客氣了,小人此番在此叨擾了半個月,已經羞愧難當了,哪敢有意見?”
梁興祖哈哈大笑,連忙示意他坐下,端起酒盞和他喝了一杯,“你把那那麼金貴的水泥配方賤賣給我梁家,老夫心裡高興得很啊,來,滿飲此杯!”
張文遠連忙舉起酒杯和他連喝了三大杯,吃了幾口菜以後梁端又說起了蒸汽機的事,梁興祖聽了大喜,握著酒杯大聲期許道,“若能造出此物,我們梁家將世代與你張家成為通家之好!”
張文遠連忙舉杯表示感謝,四人一起又喝了幾杯,說了些風物人情,梁興祖的耳朵又饞了,“求之,你上次吹的《梁祝》可否再吹一遍與老夫聽?”
張文遠和他十分投緣,自然不會拒絕,當即讓人取來橫笛,嗚嗚咽咽地吹奏起來。一曲終了,滿堂喝彩,梁興祖由衷地讚道,“得你贈送曲譜以後,老夫就著手讓府中清客練習此曲,也聽他們演奏過幾遍,但終究不如你技藝高超啊!”
張文遠連忙謙虛了幾句,梁端適時插話道,“七叔,求之在賣配方們時曾提出以後在生意上照拂一二,這事可就得麻煩你了啊!”
“小事,小事!”梁興祖哈哈一笑,看著張文遠道,“求之啊,既然你要這裡開糧社,那就別去找鋪面了,老夫名下正好有一家糧社,裡面有糧兩萬多石,就一併贈與你吧!”
張文遠一怔,連忙推辭道,“這如何使得?小人萬不敢答應!”
梁興祖把臉一橫,“價值萬金的配方你說給就給了,一個小小的糧社又算得了什麼?”
張文遠推脫不過,只得應允了,“多謝七公美意,小人卻之不恭!”
範拱見梁家人出手這麼大方,作為同樣得到了張文遠饋贈的受益者,他也不得不站出來表態,“求之,我范家比不上樑家豪富,但在齊州也有不少鋪面,到時也與你一個,讓你可以放心地做生意。”
張文遠再次表示感謝之情,四人一起宴飲到深夜才散。待張文遠和範拱二人走後,梁端和梁紅玉又說起了他們要去廬山購置房屋地產的事,梁端問道,“七叔,你說張文遠說的這些真的會發生嗎?”
梁興祖哼了一聲,冷笑道,“胡說八道!甭說我大宋立國近兩百年,帶甲百萬,就說那遼國,立國時間比大宋還長,控弦數十萬,不過是敗了幾仗,又算得了什麼?而那完顏阿骨打不過區區幾萬兵馬,縱然打了幾場勝仗又如何,只要敗一仗就前功盡棄了!”
梁紅玉道,“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天下真的要亂起來了呢!”
梁興祖不屑地道,“不過是哄你們小孩子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梁紅玉哦了一聲,想說幾句話幫張文遠辯解一下,卻聽梁興祖又道,“他這人吧,雖然有點兒杞人憂天,但于格致一道還是有很深刻的見解的,你們且與之來往,多向他打聽,如果真能把那所謂的蒸汽機造出來,那咱們梁家至少能再享受兩百年富貴!”
梁端點了點頭,心說這個七叔什麼都好,就是太市儈了一些。欸,張求之啊張求之,你被人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