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彬掐指一算,“此去吉安府山高水長,路上艱難險阻,必須選個好日子才行。老夫已經讓人看過了,四月十二就是個好日子,利出行,你以為如何?”
張文遠自然是滿口應承,又陪老大人下了兩盤棋,他才告辭出來。
在縣衙裡轉了一圈,和以前的同僚們說了幾句話,他就去了縣尉府,周運來一見到他就喜上眉梢道,“求之,你回來了?”
張文遠趕緊送上禮物,笑著問道,“恩相今日怎地這般高興?”
周運來嘿嘿笑道,“你還記得年初一的時候俺們一起定的計策嗎?如今終於有眉目了!”
張文遠早就忘了這事了,不料他卻還記得,連忙問道,“小人愚鈍,不知恩相想到了什麼妙計?”
周運來哼了一聲,從案几上拿起一封公文遞給他,“你自己看吧,哈哈,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啊!”
張文遠接過來一看,見是一份徵稅的公文,落款是“彰化軍節度使”,內容是從今年起不僅田畝稅要增加,連荒田也要徵稅,即便發生了洪澇災害也不能蠲免。除此以外,山川、水澤、林地的出產也要徵稅,去山裡打柴和打獵要按重量徵稅,去河裡打魚要按漁船的大小徵稅,不交稅的就按盜匪罪論處。
看到這一份措辭強硬的公文,張文遠徹底破防了,同時也理解了周運來為什麼這麼高興了,“這……這……這也太瘋狂了吧,連採蓮、收割蘆葦都要徵稅,欸……這不是涸澤而漁嗎?”
周運來連忙制止道,“慎言,慎言!”
張文遠見他一點兒都不生氣,忍不住問道,“這個彰化軍節度使是誰啊,怎麼這麼牛逼啊?”
周運來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你不知道他是誰?”
張文遠的眼神充滿了求知慾,“莫非是皇家的人?”
見他是真不知道,周運來才解釋道,“咳,算了,老夫就告訴你吧,這個彰化軍節度使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姓楊諱戩的便是。”
楊戩?
原來是他啊!
張文遠也不是歷史小白,經他一提醒就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他這是幫皇帝出來撈錢來了啊!”
周運來吃了一驚,“慎言,慎言!”
張文遠不以為然地道,“恩相,此事幹系重大,要慎重操作,千萬不要引火燒身啊!”
周運來卻不以為然地道,“此事不用擔心,老夫已經詳細地思慮過了,老夫只需要加一把柴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可就管不了了!”
張文遠見說不動他,也就不說了,他要作死就讓他作去吧,反正他現在也不在鄆城了,管那麼多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