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一拍大腿:“青山這法子妙啊!既練了青壯勞力,又能摸清荒地底細,還把打獵跟開荒綁在一塊——這叫啥?這叫‘一箭三雕’!”
劉老三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總說‘獵場如戰場’,讓後生們跟著進山,正好磨磨他們的熊脾氣!”
鐵蛋也跟著起鬨:“對!幹活的吃肉,不幹活就沒得吃!”
陳青山擺擺手:“都是莊稼把式琢磨出來的土辦法,當不得真。”
話音未落,鐵蛋又往他碗裡添了勺地瓜燒。
“哥你就別謙虛了!你這腦子,趕明兒說不定能當公社幹部!”
眾人鬨笑間,高大山抹了把嘴:“這兩天俺得去公社開個生產動員會,再把民兵隊的訓練計劃定一定。”
“等過兩天把隊裡的獵槍、套子都檢查利索,咱就進山!”
他剛說完,郭前進就插嘴:“大山哥,你現在可是大隊支書,還親自扛槍打獵?”
高大山脖子一梗:“咋不行?毛主席當年在楊家嶺還自己開荒種菜呢!”
“咱這打獵也是為集體幹活,又不違反政策。”
“再說了,獵戶隊的規矩是‘隊長帶頭,獵物不愁’,俺要是縮在村裡,鄉親們能服?”
“說的對!”
幾人又喝了半宿,直到月上三竿才散。
三日後。
天還沒透亮,王炮頭家就聚滿了人。
陳青山趕到時,院子裡正混著男人們的笑罵聲,十來個漢子擠在一塊報團取暖,有說有笑。
鐵蛋見陳青山來,立刻咋呼:“青山哥來了!”
眾人鬨笑著往邊上湊,高大山走在最前面:“可算把你盼來了!大夥都等著呢!”
陳青山搓著凍僵的手:“睡過了,不好意思。”
“對了大山哥,屯子裡的活兒都拾掇利索了?”
“利索了!”高大山笑道,“這兩天先是在公社開了生產動員會,順帶領了開春的棉籽和鐵鍬。”
“回來後帶著民兵隊把後坡的地界樁重釘了一遍——今年雪大,好些地界都被埋了。”
“今早又挨家挨戶查了查農具,都記在賬本上了,就等咱們打獵回來,就可以開始開荒地了。”
陳青山點頭,“公社有沒有什麼交代?”
“有!正準備跟你說呢,馬主任特意交代,說咱屯子搞‘以獵養農’是個創舉,讓咱記著每回打獵都要登記在冊,獵物分配按工分來,可不能搞平均主義。”
“還說縣裡可能派工作組來調研,讓咱把獵戶隊的規矩再整整,別讓人挑出‘資本主義尾巴’的毛病。”
陳青山點了點:“行,那就照他說的辦,不影響咱們開荒地的事兒。”
說罷,陳青山掃了眼眾人,“時辰不早了,咱該進山了。”
“鐵蛋,把隊裡的獵槍再點一遍數;前進勝利,你們倆扛上那兩副新編的抬網。”
“好!”
一行人踩著積雪出了村,此時東方剛泛起蟹殼青。
隊伍中,陳青山走在中間:“三叔,這幾天你們探路,可有啥發現?”
劉老三快步跟到陳青山旁邊:“別提了!帶著幾個毛頭小子在林子裡轉了三天,愣是沒找到啥大貨,腳印剛露頭就被新雪蓋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不過昨兒在老龍溝西坡,倒是見著幾簇帶血的豬毛——估摸著是野豬跟啥掐架留下的。”
“咋沒追?”陳青山邊走邊問。
“追了!”
劉老三言辭激烈的比劃著,“順著蹄印追出去半里地,突然遇上片倒木林子,雪地上全是斷枝子,腳印愣是找不著了!”
他搖搖頭,勾過陳青山的脖子,指向身後的幾個小輩。
“我想再往裡探探,這幾個小子慌得直打哆嗦,說林子裡有‘山精’,非不讓我追!嘿!你說說這不是氣人嗎!”
陳青山瞥了一眼那幾人——似乎想說什麼,又看了看劉老三。
隨後笑了笑,“沒事,你們不該追,一豬二熊三老虎,追上去也危險。”
他看出來不讓追大概是劉老三的意思——他這個人就不像是那麼勇敢積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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