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通往公社的土路上。
陳青山騎著腳踏車,垂頭喪氣。
車輪碾過坑窪,顛簸得他心也跟著晃盪。
又一次無功而返。
縣城的門路比他想象的更難撬動。
以前打獵為生,自由自在,總覺得人情世故麻煩,懶得費心結交,更別說經營什麼關係網了。
如今真到了用人之際,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人情到用時方恨少”。
“唉……”
他重重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走最後一步了。
去找劉德財,花錢買那個該死的指標!
雖然兜裡有錢,但想想那七百塊——還不包括打點——他就覺得心窩子疼!
那可是他用命在山裡鑽、用汗珠子摔八瓣攢下來的!
更憋屈的是,他真心不喜歡被束縛在那些條條框框的單位裡。
可是……為了清清……
想到張清清,陳青山咬了咬牙。
“買!明天就去!”
他像是給自己下了軍令狀,腳下蹬得更用力了。
到了公社衛生院門口,他停下車子,鎖好。
深吸一口氣,把臉上的愁容和疲憊努力壓下去,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走了進去。
輕車熟路地找到護士站,張清清正埋頭寫著什麼。
“清清。”
陳青山輕聲喚道。
張清清聞聲抬頭,看到是他,眼睛瞬間亮了。
“青山!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忙起來總忘了吃飯的點。”
陳青山從懷裡掏出一個用乾淨毛巾裹得嚴嚴實實的油紙包,遞過去,還帶著他胸口的餘溫。
“給你帶的,國營飯店的肉包子,快趁熱吃。”
張清清接過包子,油紙包暖烘烘的,一直暖到她心裡。
“你……你跑那麼遠就為了給我送包子?”
“順路嘛。”
陳青山故作輕鬆地笑笑,推著她往旁邊休息室走,“快去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小的休息室裡,兩人肩並肩坐著。
張清清小口小口咬著包子,時不時掰一塊塞進陳青山嘴裡。
溫馨甜蜜的氣息暫時驅散了陳青山心頭的陰霾。
“今天……跑得怎麼樣?”張清清嚥下口中的包子,小心翼翼地問。
陳青山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搖搖頭,聲音有點悶:“還是沒啥頭緒……縣城的工作,太難找了。看來你爸這一關……”
他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張清清放下包子,緊緊抓住他的手。
“找不到就不找了!青山,你別有壓力!大不了……大不了咱們就直接去領證!”
“現在國家提倡自由婚姻,我爸他……他管不著!”
“清清……”陳青山看著她,心中感動又酸澀。
他剛想說什麼——
“砰!”
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門外站著兩個人。
前面是臉色鐵青得像鍋底的張松清。
後面是努力憋著笑、肩膀都在抖的王院長。
屋內的兩人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站了起來!
“叔……叔叔!”
陳青山看著張松清那可怕的臉色,心頭一凜,趕緊解釋。
“我是給清清送點吃的,剛下班,我們……我們沒幹什麼過分的事兒!”
他還以為張松清是撞見他們親暱生氣了。
然而張松清根本沒看他解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青山,臉色依舊鐵青,大步流星地徑直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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