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會計被陳青山的眼神刺得後退半步。
都是一個屯的,十里八村誰不知道,陳老蔫家這崽子往日挨踹都不敢放屁。
今兒眼珠子咋跟刀片子似的割肉,變得這麼有血性!?
光是被死死盯著,趙會計就感覺如芒在背!
“青山大侄兒,不是叔卡你脖子。”
“兩顆土豆種事小,挖社會主義牆角事大!”
“你說說,你怎麼還?”
雖然氣勢上已經慫了,但他嘴上卻不肯服軟。
這年頭,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任誰都要腿軟!
趙會計正吃吃竊笑,卻不料陳青山只是面不改色的解開破棉襖,在大雪皚皚中,露出肋骨分明的胸膛。
緊接著,獵刀直接在皮肉上劃出血線:“拿命還夠不夠?”
人群倒吸冷氣。
六十年代的東北屯子,最怕兩種人——敢跟熊瞎子拼命的炮手;
跟敢拿刀剜自己血肉的滾刀肉!
看著此刻陳青山把刀尖抵在心臟位置,所有人都震驚在原地。
“青山!你瘋了!”陳雪梅上去奪他手裡的獵刀。
只不過憑她單薄的身軀,完全捍不動弟弟半分。
“青山……你等等!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趙會計的語氣徹底慫了下來。
此時的陳青山,哪裡還是那個見人就縮脖子的雞仔?分明是被逼到絕境的孤狼!
“好好說?”陳青山冷笑一聲。
“你們這架勢,是像是打算好好說話?”
偷土豆種這事兒說大歸大,說小也小,況且陳小滿還是個小孩兒,完全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咄咄逼人!
之所以鬧這麼大,無非就是看他陳家好欺負唄。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哪裡都不變的道理。
“大侄子!你別激動!叔不是那個意思!”
趙會計也是肉長得,他也知道怕,“土豆的事兒就算了!真算了!”
“關鍵這可不是就倆土豆的事兒!你自己說說,這麼些年,你們家都欠隊裡多少饑荒了!現在日子又不好過!我也難辦啊!”
聞言,陳青山收起了獵刀。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自己家確實欠了隊裡一屁股饑荒。
一聽到這個,身後的陳有仁,無奈的低下了頭。
陳青山瞥了一眼,將目光挪回趙會計身上,“多少?”
“啊?”
“我說俺家一共欠了多少?”
“哦……哦!三年加起來!一共是三百二十工分!八十斤苞米麵!”趙會計如數家珍。
聽到這個鉅額數字,陳有仁原本就彎的腰,似乎又塌下去幾分。
成分,欠債。
這兩座大山,壓的陳家每個人都直不起腰,喘不過氣。
正好,陳青山早就想搬走它們了。
“三天。”
陳青山伸出三根手指,“給我三天時間,欠隊裡的東西,我通通還清!”
人群頓時炸了鍋。
陳家老小通通向陳青山投去無法理解的目光。
而前來陳家的眾人,更是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三百工分,那可是得刨四十畝凍土!
更別說還有八十斤苞米麵!
如今大雪封山,就是神仙來了也鐵定做不到!
所有人都以為陳青山是在說瘋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自己是認真的。
趙會計愣愣的看著陳青山。
他面上的表情漸漸由震驚,轉變為了竊喜。
“行!青山!這可是你說的!三天就三天!”
“那三天要是還不上,怎麼辦?”
“要還不上……”
陳青山突然暴起,獵刀擦著趙會計耳朵釘在門板上,刀把子嗡嗡直顫!
系統提示音響起:“叮!使用被動能力:百發百中!”
趙會計褲襠一熱,戰戰兢兢的瞥向擦著他腦袋過去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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