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將碎瓷按在劍痕中央,微光與龜甲共鳴,天缺處突然浮現出劍氣長城的全貌。陸芝的斷劍輕輕一顫,劍穗上的冰稜竟化作桃花,隨風飄向浩然天下:“老劍條們說,當人間劍修敢在天缺處亮劍,神道的缺口就永遠補不上了。”
雪頂的劍鳴傳向千里之外,劍氣長城的斷劍們同時震顫。某位坐在城頭的老劍條忽然輕笑,望向北方:“陸芝這丫頭,終於知道用神道的劍痕,煉人間的劍了。”
大雪山深處,周密的殘魂望著天缺處亮起的劍光,手中的《歸墟密典》徹底崩碎。他終於明白,青童天君與齊靜春的算計,從來不是守住神竅,而是讓每個握劍的人都成為神竅——只要人間還有人願意點亮燈火,神道的傾頹處,就會不斷長出新的劍。
陸芝的斷劍“剎那”突然指向天缺,劍胚在碎瓷微光中成型,劍柄上刻著新的字跡:“以劍為燈,照破九幽。”她轉頭望向陳平安,唇角揚起極淡的笑意:“劍氣長城的劍,該換新人守了。”
雪頂的風雪中,陳平安握著新劍,望見遠處倒懸山的老劍條們正發出長鳴。這一次,劍鳴不再是問心,而是歡呼——為每個在長夜中握劍的人,為每盞永不熄滅的人間燈火。
劍氣長城的殘雪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城頭的斷劍們突然集體震顫,劍柄上的血槽映出千里外大雪山的劍光。曹晴朗正擦拭著“歲除”劍,忽然望向北方,劍穗上的紅繩無風自動:“老陸的剎那劍,帶著青童天君的神竅劍意。”
“可不是?”裴錢蹲在城頭啃糖葫蘆,腳邊散落著十七枚劍穗,“那丫頭在大雪山挖老劍條的墳,連‘守關’劍鞘都給刨出來了。”她突然指向遠處雲海,“瞧,天缺處的劍光,比當年老大劍仙開天還要亮。”
一位坐在城垛上的老劍條突然笑出聲,腰間斷劍“裂水”輕顫:“當年我們把劍插進地脈時,就盼著有這麼一天。青童天君的神竅,終究成了咱們劍氣長城的鑄劍爐。”他望向裴錢,眼中映著雪頂的微光,“小妮子,你師父的碎瓷,可是把神道的燈芯撥亮了。”
裴錢突然跳上城頭,糖葫蘆在風中劃出紅痕:“老劍條,你們當年守著冰門,怕不怕神道餘孽?”
“怕?”老劍條的斷劍突然出鞘寸許,劍鳴中帶著風雪呼嘯,“我們怕的是人間沒了燈火,怕的是後來人握不穩劍。”他望向北方,聲音漸低,“現在好了,陳平安那小子,把青童天君的龜甲煉成了燈座。”
千里之外的大雪山,陸芝的斷劍“剎那”突然與城頭斷劍共鳴。她望著劍胚上漸顯的劍氣長城城紋,忽然想起百年前在城頭的雨夜,老大劍仙曾說:“劍修的劍,不是斬向神道,是斬向所有敢踏碎人間燈火的東西。”
“陸仙子,神竅核心就在前方。”陳平安的碎瓷微光映出雪頂懸浮的青銅劍痕,每道劍痕都嵌著半塊龜甲,“青童天君的最後一重權柄,藏在‘天缺’處。”
陸芝點頭,斷劍突然化作十七道青虹,分別抵住陣眼的十七處妖紋:“當年十七位同袍自斷筋脈,就是為了在天缺處留一道縫。現在,該讓人間的光照進來了。”
冰門內的十七具遺骨突然發出劍鳴,劍心微光匯入陳平安手中的劍胚。劍胚表面浮現出劍氣長城的青磚紋路,每塊磚上都刻著無名劍修的名字——那些連姓名都沒留下的守關人。
“看,”崔瀺的棋譜落在劍痕中央,化作“人間”二字,“青童天君斬落的三十三處神竅,其實是三十三座燈塔。當年他自囚驪珠洞天,就是怕神道的光芒遮住人間燈火。”
陳平安將碎瓷按在劍痕上,微光與龜甲共振,天缺處突然浮現出劍氣長城的全貌。城頭的老劍條們同時起身,他們望見大雪山巔的劍光,望見陳平安手中漸成的新劍,望見陸芝鬢角的冰稜化作桃花飄落。
“裴錢,把‘歲除’劍遞給我。”曹晴朗突然開口,眼中映著千里外的劍胚,“該讓新劍認認家門了。”
裴錢將糖葫蘆往城垛上一插,雙手捧起“歲除”劍:“老曹,你說這新劍會刻啥名字?‘守關’還是‘剎那’?”
老劍條接過劍,劍穗紅繩突然繃直,指向大雪山方向:“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望向漸漸清晰的劍胚,劍柄處隱約可見“人間”二字,“這劍上刻著咱們劍氣長城的磚,刻著寶瓶洲的桃,刻著每個握劍人的燈火。”
大雪山深處,周密的殘魂望著天缺處的劍光,手中的《歸墟密典》徹底崩碎。他終於明白,青童天君與齊靜春的算計,從來不是守住神竅,而是讓每個敢在長夜中握劍的人,都成為神竅的鑰匙。當陸芝的斷劍與陳平安的碎瓷共鳴時,劍氣長城的每塊城磚都在發光,那是千萬年積累的人間燈火,比神道的權柄更亮,更燙。
“陸仙子,”陳平安望著成型的新劍,劍刃上流轉著劍氣長城的劍痕與寶瓶洲的桃紋,“這劍該叫什麼?”
陸芝的斷劍“剎那”輕輕一顫,劍穗上的桃花落在劍胚上,化作“燈火”二字:“就叫‘照夜’吧。照破夜霧的照,人間燈火的夜。”
雪頂的劍鳴傳向劍氣長城,城頭的老劍條們同時拔劍,斷劍齊鳴如萬馬奔騰。裴錢啃著糖葫蘆,望著北方漸亮的天空,忽然咧嘴笑了:“老劍條們,咱們的城頭,以後要多一盞燈了。”
那位曾自斷筋脈守冰門的老劍條,望著天缺處的“照夜”劍,忽然低聲呢喃:“當年我們把劍插進地脈時,就在等這盞燈。現在好了,神道的缺口,該用人間的劍補上了。”
劍氣長城的暮色中,“照夜”劍的劍光穿透雲海,照亮了寶瓶洲的桃林、大驪的鐵騎、甚至驪珠小鎮的渡口。陳平安握著劍柄,忽然想起齊靜春在小鎮說過的話:“人間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哪怕路上只有一盞燈,也要讓它照亮千萬人。”
劍氣長城的殘月斜斜嵌在城頭,斷劍們的劍鳴尚未停歇,裴錢的糖葫蘆渣子落在城磚上,驚起幾隻棲身劍痕的寒鴉。她蹲在曹晴朗身邊,望著“歲除”劍穗上顫動的紅繩,忽然咧嘴笑了:“老曹,你說陸芝姐姐在大雪山,有沒有想起咱們城頭的烤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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