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道:“當兵的圖口飯吃,談什麼尊姓大名,我叫朱三!”
令狐小蝦道了一聲:“三哥!”心想,這個朱三想得到的事,難道別人就想不到嗎?鷸蚌相爭總有漁翁得利。
他現在已經渾渾噩噩的變成了鷸蚌之一了。那麼誰是漁翁?金朵朵?錢連城?張無求?亦或是那已經群龍無首的華山派?或別的什麼勢力?
金朵朵能夠刺殺孟一丘,計謀和膽識絕對不簡單,問天教雖然遠在雪炎,其實力是個謎,其目的也不確定。
錢連城金蟬脫殼,如今躲在暗中,不可謂不高明,玄鐵鑲金劍在他手中,他有足夠的籌碼。
張無求神龍見首不見尾,還能夠動用襄陽城官兵的力量,光宋無病就武藝卓絕。
華山派就沒有可能嗎?誰也說不準!
令狐小蝦想想就覺得頭大。他算哪根蔥!適才朱三的話倒令他豁然,他是棋子之一,有了棋子,他們這些大佬之間不至於暴露動機和醜態。想到此處,他心中傲氣,讓你們統統陰溝裡翻船。
朱三道:“我等拿了公家的錢替公家出力,哪天遇到令狐小蝦,就算死在他手下,也不可做貪生怕死之輩。”
令狐小蝦道:“不會的,老天保佑大家升官發財。”
“哎、別說了,我們到了!”
令狐小蝦朝前方一看,又是一個大院,院內有近百號人,雖然錯落,但十分有序。分了兩排,每排擺了十個紅木茶几,上面放了瓜果茶水。每桌坐有六至八人。雖然穿著各異,身上所配武器也各不同,但是都十分安靜的坐著,就連喝茶都是輕輕的。
在兩排人的前方坐著的是一個身寬體胖,頗有福相之人,面色莊重卻帶著微笑,一看便是當官的。他正在說著什麼。
令狐小蝦被朱三拉到一邊,道:“王寶寶大人正在與這些江湖人談臨時結盟之事,看樣子,已經沒有什麼人反對的了。”
令狐小蝦輕聲問道:“難道剛剛搬走的那些屍體都是反對他的人嗎?”
朱三道:“你明白就是,莫要多說。”
令狐小蝦站在旁邊,又看向坐在前方的王寶寶。
王寶寶正在說話:“蒙天子之福,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也正是百姓乃至我等為人臣子的共同期待。然而,如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起了三把劍的惡風,給江湖安定帶來了許多隱患,江湖與朝廷雖然常有江水不犯河水的慣例,但是,江湖也好,朝廷也好,只要是有英雄兒女的地方,就有正義。只要是正義的人,就一定會挺身而出去熄滅這不良的惡風!”
令狐小蝦早知道朝中之人說話冠冕堂皇,確實有板有眼,心想:你直接說一句,我王寶寶也對三把劍有興趣!不就得了。
王寶寶看了看眾人,又道:“我王寶寶絕不是某些人猜測的對那三把劍有什麼非分之想,跟武當張無求掌門,既是近鄰,又是好友。如今這麼多江湖人一擁而上武當,有多少是真的去參加同盟大會的,這般龍蛇混雜,難免對武當不利。而我作為這一方父母官,怎能袖手旁觀,所以,既關下城門攔下一批,又設這樣的結盟儀式梳理一批!”
令狐小蝦聽著,只覺得他好像講得還挺有道理。
王寶寶接著緩道:“過了襄陽城,不遠就是武當山了,以令狐小蝦等為代表的江湖人士垂涎武當掌門的流石月明劍,若是混跡過去,便是我失職,襄陽城定要收好這一關!”
這時,一個道士打扮的人突然站起來,一掌拍在茶桌上,茶桌沒什麼,上面的茶杯卻被震裂。他毫不客氣,抬手指著王寶寶道:“全是狗屁!”
旁邊立即有人喊:“悟煩,趕緊回來!”喊他的是一群和尚,令狐小蝦見過這個人,正是在石頭鎮的那個和徐風俊對掌的老和尚。
“這位,我是該叫你悟煩法師還是悟煩道長呢?”王寶寶淡淡的道。
這悟煩其實非和尚也非道士,他本來是在武當山學藝,雖然學藝不精,卻看不慣大師兄宋有病,尤其是他為了確保自己大師兄的位置,竟誣陷了他既是兄長又是師兄的宋無病,離了武當山。但因對佛道之法很有執念,便去了少林,如今法號悟煩。剛剛一掌拍碎了茶几,用的正是少林精妙內功。聽王寶寶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是失敗者昌逆我者亡,殺人不眨眼,實是忍無可忍!
悟煩怒道:“王寶寶,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想得了三把劍!”
這一語,其實在場眾人也都已不少人知曉,但被這樣公然說出,很多人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人佩服他的勇氣,有人覺得他畢竟背後是少林,有恃無恐。
王寶寶淡笑,道:“想必大師只聽了隻言片語,才來詆譭我一片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