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青衣少年還欲再開口訴說問詢什麼的,喉間卻是忽而一甜,再度有著一大口鮮血,噴吐而出。
“嘔!”
“你受傷極重,眼下還是少言稍歇罷。”
呂布簡單瞧了瞧這少年的傷勢,其雙臂上截臂骨皆已被折斷,小腹之處,仍舊是流血不止,加之體內臟腑有損。
想來若非是那嚴仲同樣有著內傷在身,出手之間有所收力保留,只怕這少年當場便得斃命於此了。
“好,多謝恩公搭救。恩公可否替我去瞧瞧,跟我一道的那位下屬如何了?”
少年輕咳兩聲,首肯一般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緩和問詢道。
呂布見狀,自然也就暫時撤回手掌,起身迴轉,身形一掠,便即來到了這屋簷房瓦之上,那被喚作徐赫的彪形大漢,此刻渾身甚而隱有惡臭散發,令呂布當即屏息。
簡單瞧了瞧對方,已是沒了呼吸,顯然嚴仲在暗器之上,餵了劇毒,方才至見血封喉。
“這倒怪了,這大漢中了那傢伙的毒針當場斃命,同樣中針的這名少年,卻還尚且性命無虞麼?”
呂布心頭好奇呢喃間,自是不知,嚴仲這袖內毒針,每一枚所啐之毒,皆是來之不易。
故此嚴仲此番所攜啐有劇毒的銀針數量,則僅有三枚而已。
他既見眼前這名少年功夫平平,翻手之間便可奪取其性命,又未嘗料到呂布的突然出現攔阻,自然不願再去多浪費掉一枚。
故此他用以射襲這青衣少年的銀針,便不過是普通的凝練有他所聚陰柔內勁的暗器罷了。
只是這陰柔內勁,同樣承襲自無上邪道一門,對人體之臟腑,仍蘊有巨大創傷的力道。
故而青衣少年這番傷勢,便著實不輕;只怕他雖是年輕,想要康復如初,也得需好生將養數年光景了。
縱身掠回,呂布這才重新深做一呼吸,簡單肅然答覆於那少年道:
“他所中之毒太過猛烈,毒素侵蝕臟腑,已然是斷氣喪命了。”
話音落下,少年眸間也不由得泛起了些許晶瑩。
這徐赫跟隨他的父親夏侯淵多年,可謂是忠心無二的家將護衛,今番得夏侯淵之密令留下閬中城內,護佑自己的兒子,此刻卻不料就這般命喪在此。
少年心頭苦澀翻湧,一時甚至都覺得有些無臉再面見自己的父親。
“有人來了。應該是府中兵士,皆是身著甲冑。”
耳廓微動,呂布聽力極佳,同時感知蔓延開去,當即便覺察到了,在這高樓下方,有著十餘道腳步聲,整齊劃一般,急促臨近,並向上而來。
“是曹公所屬步營軍衛,他們皆是父親部曲。只可惜來得晚了些。”
青衣少年口中微嘆了嘆,抬頭衝呂布答覆道。
“既是你的人,我不便在此多留,告辭了。”
呂布重新起身,將青衣少年身軀小心挪放於一處樑柱旁倚靠,同時低聲表明道:
“對了,還望小兄弟念在方才施救薄恩之上,不要道與旁人知曉,我在此出現過。在下一路過之人,對貴府主從皆無敵意。”
聲音飄蕩落下,裹脅一陣風捲精準傳入青衣少年耳畔,接著待他回神之際,眼前卻是一派漆黑寂靜,已然不見了呂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