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樂奇大喊著。
滿臉的憤怒和不服。
迎接他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記耳光,用足了力氣。
只一下,胡樂奇的臉頰就瞬間腫脹了起來,高高鼓起。
這耳光疼極,已胡樂奇御史監軍,卻沒有絲毫武力,只是文臣的身份,根本就扛不住。
但或許是來的太急太快,讓他驚愕了一瞬,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半晌,只覺得透骨的疼痛傳來了,才發出了殺豬似的的慘叫聲。
“啊!”
“啊!”
“啊!”
“李雲飛,你個混賬東西,居然敢動手打本官?你好大的膽子,本官可是朝廷任命的命官。”
“是監督你的。”
“你敢這樣欺辱本官,本官要上摺子,告你謀反,你懷著謀反之心。”
“本官一定稟明陛下,讓誅你九族!”
他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並未讓這將軍府內,有絲毫的影響。
將他緊緊按倒在地計程車兵們,臉上表情古井無波,甚至冷峻嚴肅,沒有一點點變化。
李雲飛臉上也沒有一點點變化。
甚至都沒有再理會胡樂奇這般洶湧的叫罵,反而將還跪倒在地的趙洵扶了起來。
語氣輕柔道:“此事,本將已經查清楚了,和你並無太大關係。”
“你的嫌疑,洗清。”
“不過,碰到這樣的事情,你卻不第一時間告知本將,反而疲於奔命,妄圖以你一己之力,來補這天大的窟窿。”
“本將知道,你或許是懼怕胡樂奇的威勢,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山河城外,無數的村莊因此被屠戮,也是板上釘釘的事,這件事情,你逃不掉,躲不開。”
說著,李雲飛給趙洵下了最終的責罰。
“罰沒你今年所有的薪俸。”
“降為走卒!”
“你可有怨言?”
趙洵“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了。
臉上淚水洶湧落下。
但不同於,之前是因恐懼,害怕而留下的淚水,現在全是熱淚。
他在山河城待了許久。
他在山河關守了許久。
見過一任又一任的守將,也見過那些守將們做事的風格,他知道,若落在那些守將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無可避免的會成為那個替罪羔羊。
但現在……
李將軍只罰了他一年薪俸?
只降他做走卒?
這比他想象中好了何止千萬倍!
不過是走卒罷了,只要能上陣殺敵,只能是能斬殺蠻族,一個小小障尉,何足道哉?
“李將軍……”
“小,小人感激你不殺之恩!”
“日後,必將此血報效將軍!”
趙洵說的是,將此血報效李雲飛,不是報效朝廷,這個微小的細節,沒有人注意到,也沒人會去注意。
但趙洵死死的記在心中。
“去吧。”
李雲飛沒和趙洵多說什麼,讓他退下,這才看向了胡樂奇。
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變得蒼白。
李雲飛甚至不知道,此時心裡想的是什麼,該想什麼。
只是有一種強烈的荒誕的感覺,好像滔滔洪水一樣,在剎那之間,將他淹沒,讓他呼吸困難,讓他幾乎要窒息而亡。
但眼下,也只能強撐著激盪的心緒。
漠然看著還在瘋狂掙扎的胡樂奇,同樣語氣淡淡,同樣給胡樂奇下了最終的處罰。
——這本不該由他來做。
——他只是守邊大將,其實是要由胡樂奇這個監軍御史監督的。胡樂奇有問題,他最多隻能向朝廷彙報,由朝廷處罰。
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被蠻族一刀一刀屠殺的子民。
一想到他們過的生不如死。
一想到,胡樂奇為御史監軍,手握通天權利,卻如此不管不顧的將這些子民置於死地。
他就忍不住了。
血液熱了復冷,冷了復熱。
現在只化作了手中一柄利刃。
“胡樂奇身為監軍御史,卻與蠻商遺孀勾結,亂放狼煙擾亂軍中資訊,又徵調士兵,滿足私怨,讓無數士兵在山河城守關大戰中,存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罪大惡極!”
“今本將軍,替朝廷決斷。”
“將胡樂奇,拉出軍營,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