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明昭心中,我撕毀聖旨,她覺得我是在鬧脾氣?”
“所以,我斬殺宦官,蕭明昭覺得我是不甘心她嫁給拓拔昊?”
“所以,蕭明昭是這樣想事情的?”
“是這樣處理局勢的?”
“就導致,這個易陽,也是這般想?”
強大的敏銳力,讓李雲飛迅速的捕捉到了事情的本質核心,但內心又不可避免的湧起了一陣陣荒誕的感覺。
這幾天來,這種荒誕的感覺不住在心裡浮現。
如潮水般,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沖刷著他。
讓他窒息,讓他絕望。
讓他迸發出吶喊。
讓他不甘心和這個王朝一起沉淪。
現在……
這種感覺,又無比清晰,且更加強烈的出現了。
如一杆長槍,準確無誤的刺入了他心臟。
讓李雲飛在荒誕中,甚至都有些無所適從。
當這個天下都是一片黑暗時,他燃盡鮮血沸騰成的明燈,還有沒有意義?
“李雲飛,你怎麼不說話了?”
易陽一句話把李雲飛從他的心思中拉了回來,然後易陽繼續得意洋洋道:“你如果現在就乖乖認負,死了和本官爭寵的心,本官可以在陛下那兒給你說句好話。”
“你要知道,本官這些年一直待在陛下身邊,深得陛下寵信。”
“本官為你說幾句好話,比你現在這些拙劣的演技,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
“懂了嗎?”
李雲飛冷笑看著易陽:“本將不懂!”
“也不想懂!”
“等你回去後,請轉告陛下,我李雲飛,戍守著這山河關,是因為這些庶民,是因為這些士兵,和她無關。”
這話其實稍微有點出格。
李雲飛話一出口,也意識到了。
不過,知道也沒說什麼離譜的話,就沒有往回找補,卻不想,這番話惹得易陽勃然大怒。
“好你個李雲飛!”
“當真是不識抬舉!”
“還妄圖搬出這什麼破庶民來吸引陛下的注意力,當真是沒有腦子!”
“一點腦子都沒有!”
“你難道不知道,陛下就要和蠻族的拓拔昊大婚了,到時候,你我機會皆失。”
“若你我合作聯手,還可在陛下心中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
“但你還妄圖甩開我,獨佔陛下的印象,你純純的做夢!”
易陽身上氣勢猛然暴漲:“我告訴你李雲飛,在陛下心中唯餘下的位置中,你根本競爭不過我。”
“我絕對會成為除了拓拔昊之外,陛下心中最重的那個人。”
“我絕對是小三!”
“而你,撐死了,也只能是小四而已!”
“不過……”易陽惡狠狠的盯著李雲飛:“就你現在這拙略的演技,我看你連小四的位置都守不住!”
“你只能是小五,小六,小七!”
“甚至小十幾!”
“李雲飛,你死了你那條心吧!”
“你永遠,也不可能競爭過我!”
殘陽如血,灑落在山頭,將這山河城南門方向,鋪設成一片寧靜的紅色,將易陽的這番喊話,烘托的如驚雷滾滾。
響徹天際!
迴響在每一個耳人中。
迴響在天地之間。
迴響在荒唐可笑的大虞王朝!
讓李雲飛看著這幾近癲狂的易陽,都失去了斥責的慾望。
這就是朝廷派來的運糧官。
這就是女帝看重的大才!
真是大才啊!
癲狂的大才!
讓他李雲飛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的大才!
於是,李雲飛帶人拍馬離開。
只下了一句話。
“隨你便!”
帶隊捲起塵土,返回了將軍府,立即叫來了斥侯。
“嚴密監視易陽的運糧隊。”
“做到每個時辰都來彙報。”
“這易陽癲狂是他的事,但,糧草決不允許有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