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俺娘,俺不是孬種!”
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聲時,目光落在已爬上山河關城牆蠻族人明晃晃的刀兵上。
其上沾染的鮮血,都是大虞王朝士兵的鮮血。
都是同胞的鮮血。
這群蠻族,又在秋高馬肥時,南下入侵。
欲要攻陷這邊境第一雄關山河關。
可哪怕死,也絕不允許這群狗日的踏過半步!
猛的衝出,以血肉之軀擋住那鋒利的槍矛,身上被刺穿了一個透明窟窿,鮮血不停的汩汩湧出,因極致的疼痛,面色猙獰。
但絲毫不退縮!
反而迸發出最後的勇力,拖著剛爬上城牆的五六個蠻族人,一併從數十丈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巨大的落地聲,拍打進這場慘烈戰爭的洶湧聲浪中。
摔的粉身碎骨!
一個士兵,悍不畏死!
在他周圍,他的同袍,他的兄弟,也個個悍不畏死!
面對已經衝上城牆的幾百個蠻族人,在抵禦不住的情況下,紛紛有樣學樣,抱著蠻族人跳下城牆。
以血還血!
以命搏命!
紛紛以血肉,築成血肉長城!
“爹孃,孩子不孝了!”
“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你們個墊背的!”
“狗日的蠻族,老子和你們拼了!”
……
此起彼伏的怒喊聲,在城牆上炸響。
城牆下的屍體,越堆越多,不大工夫,就如小山似的。
可沒有誰關注到,這些士兵,大多加入這戰場,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今年的蠻族,異常瘋狂。
幾乎傾巢出動!
統率了八十萬大軍,急行軍十天,衝殺到了山河關下。
可山河城內只有守軍八萬。
雙方兵力比達到了十比一。
本來就難以抵擋,蠻族的進攻還極其瘋狂洶湧,剎那間這山河城就成了絞肉機。
兵力不足,只能從附近郡,縣,村子,緊急徵調。
這些士兵,不少都是衙役,屯田兵,鄉勇,民壯……被分發了一把生鏽,甚至殘破的武器,就紛紛湧向前線。
他們中大多人都在五十里之外,在無數自發而來子民的送行下,穿著單衣,踏著草鞋,晝夜行軍。
但不顧一切衝到前線,衝上城頭,卻在僅僅半柱香的時間,就永遠失去了生命!
一同失去生命的,還有亭尉,縣尉,都尉甚至將軍!
無數軍官也在這絞肉機般的戰鬥中喪失!
但是,沒有一人肯退!
視他們中原人若兩腳羊的蠻族,休想踏足大虞王朝的尺寸土地!
“殺!”
“殺!”
“殺!”
殺喊聲震天動地!
雙方的戰鬥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焦灼異常,城牆更是在不斷失守,收復,再失守中交替進行。
就在這時,
蠻族人久攻不下,一直固若金湯的城牆大門,毫無徵兆的洞開了。
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一變故,讓統領先鋒軍的蠻族首領都愣了一下,天地似乎也跟著寂靜了一下。
“城門開了?”
正激動的要帶領蠻族衝進去。
卻猛然看見,洞開的城門之後,立著一道白色身影。
那是一人一馬!
那人銀甲覆身,面容清俊,雙目冷冽如霜,手中一杆亮銀色方天畫戟泛著寒芒,座下一匹雪白的照夜玉獅子!
“山河城守將李雲飛!”
蠻族首領一下子就認出來眼前之人。
但在定目細視,卻看到在李雲飛身後,有一支騎兵。
皆身披白銀盔甲,手持長刀。
都雙目猩紅,渾身散發著滔天怒意。
形成了一股強大至極的氣勢。
“李雲飛的五千白袍軍!”
“李雲飛精銳中的精銳!”
蠻族首領渾身劇震,旋即眸子中一片驚駭,因為他捕捉到了李雲飛想幹什麼!
“他們守山河城的兵力都捉襟見肘了,李雲飛居然想衝出來?”
“他瘋了吧?”
李雲飛是不是瘋了,這蠻族小部落的首領沒機會驗證,因為李雲飛一夾馬腹,胯下照夜玉獅子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來。
猛然間,一道白光亮起!
這蠻族小部落首領的人頭,便驟然飛了起來。
或是因為戟光太亮。
讓這城門口都黯淡一瞬,讓那些蠻族士兵也愣怔一瞬。
李雲飛已如虎入羊群,大開殺戒!
“這城門既然守不住,那就不守了!”
“眾軍士,隨本將直取蠻族中軍大帳!”
五千白袍軍轟然應諾。
如游龍般隨之衝殺而出。
半個月來,蠻族大大小小攻城上百次,這一次最是兇猛,將數萬蠻族戰士展開,已從昨夜到現在,猛攻了十個時辰。
山河城堅固的城牆上,都被擊出了豁口。
但在李雲飛帶著白袍軍這突如其來的反攻擊之下,他們首尾難顧,軍心瞬間崩塌!
城牆上計程車兵頓時發出大喊。
“是李將軍,李將軍帶人衝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