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要開始幹活了。
在大家正在組隊的時候,大哥把我送上了最高的一堆成袋的豆餅上,讓我慢慢地往下遞。我才六歲的孩子呀,哪有這麼大的力氣啊。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實際上,是使出了吃百家奶的力氣,也沒有弄動。大哥生氣了,大聲地叫罵著:“常書,常書的,你咋不死啊,一袋豆餅都弄不動,去死吧,你!”他由於不夠高,他蹦跳著去拽,我就使勁兒地往下推。
終於,在我和大哥的共同努力下,這袋豆餅開始慢慢地向下滑了,眼看著大哥就穩穩地接住了,這個時候,我使勁兒地往下一推,豆餅和我一起,就都掉下去了,把連慘叫都沒有叫出來的大哥,就重重地壓在上面了。
我嚇壞了,當我“哼哼哼”地站起來的時候,看見大哥翻著白眼,頭左右搖擺著,嘴裡開始往外冒沫子了。
“哼哼哼,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我哭著笑著叫著。
很快,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們都來了,把大哥救下來了。媽媽和二哥帶著大哥去醫院了,爸爸依舊指揮著我們繼續幹活。
這次,大姐帶著我抬豆餅給農民們裝車。
大姐畢竟是大姐啊,還是知道疼人的。說是,我們兩個抬著,實際上,就是我拽著口袋的一個角跟著,大姐使勁兒地拉著。
在連續地給顧客們裝了將近一小時的肥料後,大姐扶著腰,表情非常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無論爸爸怎麼叫,怎麼嚷,怎麼罵,她都不起來了。
媽媽帶著捂著肚子,非常痛苦地大哥回來了,媽媽焦慮地說:“添亂嗎,唉,這被一包豆餅砸一下,能多重啊,真是的。這傢伙兒,好啦,除了心臟以外,孫蠻子說啦,肺挫傷,肝挫傷,脾挫傷,腎挫傷。哎呀,這一肚子的傢伙,都壞了,唉,說要療養一段時間,具體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唉,真是的!”媽媽心疼地對爸爸說著,爸爸的表情非常囧了,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說啥好。
大哥的臉色煞白地,慢慢地扶著牆根,走向了與爸爸媽媽住的門面房,往南隔兩間的大姐住的門面房南面隔壁的自己的門面房!
這時,二姐大叫著我,“不死,不對,常書,常書,過來,幫我裝袋子,過來!”
我順著二姐的聲音就過去了,到了一個小倉庫裡。二姐正站在一堆豆餅和一摞蛇皮袋子跟前,我沒有等二姐指揮,就直接拿起了比我長出三倍多的鐵鍁,對著豆餅就開始鋤了。使勁兒地鋤,使出吃奶的勁兒鋤,使出吃百家奶的勁兒鋤啊。終於,鋤起半鍁的散的豆餅,卻因為自己抓不住鐵鍁,又都掉在地上了。
我急了,猛地又鋤了一下,不僅鋤空了,而且,又闖禍了,一下就鏟到二姐的小腿,鮮血一下就流到腳後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