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彥也不客氣的在四方桌的最後一個空位坐下,很是自然地去端托盤裡的甜水。
每當他看中哪碗伸手去端的時候,陳嘉安總是先他一步端給黃豆芽。
陳嘉安傲嬌地斜睨著皇甫彥,重重哈了一聲,誇張地說:“哈,修行之人怎麼能貪口腹之慾!”
“肉體凡胎自然是需要五穀雜糧的。”
“那高僧還請出門化緣,好走不送!”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施主莫一葉障目,需跳出……”
皇甫彥的“跳出”二字後面的話尚未出口,陳嘉安已閃電般伸手,穩穩端走了托盤裡最後一碗裹著晶瑩粉果的荔枝冰露,徑直推到黃豆芽面前。
“豆芽兒嚐嚐這個,帶著微微的涼氣又不太冰。”
皇甫彥修長的手指僵在半空,目光跟隨著甜湯移動,再看向陳嘉安時,深潭般的眸子裡罕見地泛起了一絲漣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好咧!”黃豆芽毫不客氣的分給了陳嘉安一碗,然後將剩下的兩碗甜水都舔了一口。
“嘖,好喝!”
皇甫彥瞪圓了眼睛,對於這種流氓行徑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陳嘉安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碗甜湯,滿臉地恨鐵不成鋼:“你看什麼,豆芽兒正在長身體,自然是要多吃點,你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跟個小姑娘搶口吃的?”
“呵,那你為什麼可以喝?”
“我買的。”陳嘉安喝了一口冰釀,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噗——咳!”封淺淺嗆了一下,看著皇甫彥僵住的手和陳嘉安臉上那明顯到近乎幼稚的得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下子,皇甫彥的眼神更幽怨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葉菁覺得自己又是一條好漢了。
第二日便嚷著要請黃豆芽、封淺淺她們去琉璃國做客,當即派人接了黃小月匯合,準備幾人一起在上陽都城遊玩幾天便出發去琉璃。
反正陳嘉安所說的回去成親都是胡話,既然不著急,一起去看看好像也不錯,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就在陳嘉安、黃豆芽、皇甫彥、封淺淺、黃小月、葉菁六人組在上陽都城的集市充當街溜子的時候。
一隻鴿子飛到了他們身邊,脖子上帶著一個頸圈,腳上掛著一封信。陳嘉安和葉菁都識得這個頸圈為上陽王室專用。
葉菁想來估計是太后姑姑有事找她,便取了信開啟,可是信上卻寫著將軍速來北門青鸞鐵羽升降臺。
不明所以的葉菁將信件遞給了陳嘉安。
畢竟他們這六人中能夠被稱為將軍的,好像也只有可能是陳嘉安了。
陳嘉安看了信件,面色凝重起來,他是鎏金的異姓王,也曾是鎮守邊境的將軍。
上陽太后以將軍相稱,想來此番必然是軍中有異。
青鸞鐵羽升降臺,那就意味著……
瞧著陳嘉安嚴肅的樣子,大家也沒有遊玩的心思,都跟著陳嘉安趕向了北門。
不多時,只聽見破空聲由遠及近,一道極細的紫痕劃過傍晚的天空,層雲被氣浪撕開,鎏金的玄螭出現在天空中。
那機甲的雙翼以百鍛鋼為骨,覆著深青色的蛟皮,翼膜間紫流金的能量如血脈般明滅流動,隨著呼吸的節奏緩緩舒張,宛若沉睡的巨獸正在甦醒。
機甲後背的能源核心劇烈脈動,突然噴吐出三尺餘長的幽藍烈焰,將精鐵鍛造的蟠螭浮雕映照得栩栩如生——那些盤踞在肩甲上的兇獸紋飾,此刻彷彿要破甲而出,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