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芽覺得毛小梅真是傻氣,明明可以取出寄生蟲活得好好的,幹嘛要陪著一起去死呢?這麼想著,她也這麼問出來了:“可是,小梅,你又沒有做錯什麼,被拐不是你的錯,白果獻祭也不是你的錯,楊二孃她們被害更不是你的錯了,你又何必白白去死?”
毛小梅將頭輕輕地靠在白果的頸窩,閉上眼睛:“在這世上,我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白果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無處可去,白果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黃豆芽嘆了一口氣:“那好歹能不能挑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幹嘛非得遭這個罪?”
毛小梅哆嗦了一下,用臉蹭了蹭白果,“我只是被寄生了這麼一小會兒便覺得疼癢難忍,可是,白果變成了這個樣子該有多疼呢?”
黃豆芽頓時覺得有點炸毛,這叫什麼,我受過你受過的罪?
白果失去血肉的臉上眼球暴突,牙齒也幾乎外露,他轉動著那雙暴突的眼珠子凝視了毛小梅一會兒,伸手拂過毛小梅的頭頂,乾枯的手順著頭髮撫到了脖頸。
“咔嚓。”夜色中一聲脆響,陳嘉安皇甫彥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毛小梅的脖子被擰斷之後,用盡所有力氣的白果也垂下頭,斷了氣。
“真是瘋癲了,放著好好的性命不要,偏要去尋死!”黃豆芽嘴裡雖然罵著,眼眶卻不知道何時已經紅了。
封淺淺看了看黃豆芽這個樣子,視線再次回到那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感嘆道:“你現在覺得他們瘋癲了,可能因為你只是個旁觀者,可是事情真到了自己的身上,還不知道到底誰更瘋癲呢!”
皇甫彥聽了封淺淺的感嘆,接過了話:“看來,淺淺姑娘頗有心得。”
“心得談不上,感嘆一兩句擺了。”封淺淺淡淡地說。
“紅塵萬般,皆是痴人。”皇甫彥唸叨了一句,向已經斷氣的兩人走去。
“為免蟲蠱再生事端,便得罪了。”皇甫彥捏出一張符咒,拋在了已經斷氣的兩人身上。
瞬間火舌跳躍,吞噬一切。
黃豆芽想起來黃小月還在小屋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小月!”黃豆芽和封淺淺轉頭向著小屋走去。
屋內是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間或夾雜著陣陣鼾聲,聽著就覺得睡得安穩得很。
引魂黑使安福憑空出現在了皇甫彥身旁不遠處,收走了白果和毛小梅的魂魄。
當然,這一切,陳嘉安是看不見的,但是他卻可以看見皇甫彥對著虛空打了招呼,臨了還拜了別。
陳嘉安環抱手臂,賤兮兮地問皇甫彥:“怎麼,現在我們的關係是已經熟悉到懶得偽裝的程度了嗎?”
皇甫彥瞥了陳嘉安一眼:“貧僧也沒覺得流金國的異姓王有多高明的偽裝術。”
“這位居士一口一個貧僧的,卻總是用別人家的符咒,莫不是自家本領學藝不精?”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貧僧略通拳腳皇甫彥。”
“以德服人陳嘉安。”
黑色小劍懸停在兩人中間,隨著兩人的角逐而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