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路邊只能被稱作小山包的土堆堆上面,只有光禿禿地泥土,偶有灌木叢摻雜,也多是些帶刺的荊棘。
那些荊棘長得好生奇怪,根莖白一截黑一截的,而且還是白的居多,“小月,你看外面的那些是荊棘吧?跟我們那邊長得不太一樣,它們怎麼長得白一截黑一截的?”
黃小月聽到黃豆芽這麼說,扒開窗簾就去看,“還真是,隔著幾天的路程就連荊棘都長的不一樣。”
葉菁沒見過荊棘,也跟著扒開了窗簾:“什麼荊棘,我看看。”
封淺淺沒有去扒拉窗簾,只是沉默不語地閉上了眼睛。
在前面駕車的陳嘉安語氣黯然地說:“荊棘長得是一樣的,你看到的不一樣,是因為這邊的荊棘皮被人刮下來充當食物了。”
葉菁掀開了門簾,幾個人不解地看著陳嘉安,為什麼要吃荊棘樹皮,是味道獨特還是治病有奇效?
陳嘉安繼續說:“我們現在身處夏國和南巴交界處,而且還離交戰區域不遠。夏國與南巴的這場仗打了許久,周邊村民無法安身,多有難民四處逃竄,沒有食物,便只能有什麼吃什麼,啃食樹皮也是常有的事。”
“哎,你們看,那邊小山坡上好像有人在打劫!”趴在窗戶邊的黃小月突然喊到。
黃豆芽也擠在旁邊看過去:“嗯,三個人打一個,太不講武德了,瞧著被打的那個好像還穿著簡單的甲冑!”
葉菁嘖嘖出聲:“一般老百姓哪裡敢跟官兵對著來,這幾人莫不是喬裝打扮的吧?”
“籲——”陳嘉安聽見了馬車裡的對話,決定下車去看看。
“你們呆在馬車上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陳嘉安下了馬車,與後面的皇甫彥交換了個眼神,便獨自往小山坡走去。
“他已經不行了,俺們直接上去把他拖走算了!”
“哎,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呢,讓他再掙扎會兒,他也跑不遠,何必浪費力氣!”
“那可得看著點,可別拖久了影響了味道……”
“嘿嘿嘿……”
三個人正商量的起勁兒,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不知這位哪裡得罪了各位,不知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三人嚇了一跳,驚駭之餘轉過身卻看到了一個瘦高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身後。
面板偏細膩,頭髮烏黑,一看就是過慣了好日子的。
三人覺得,來人雖說是個頭高大,但是細皮嫩肉的,未必能打得過他們。
陳嘉安也打量著面前的三個男人,眉毛稀疏,雙目赤紅,額上青筋還泛黑。
“哪裡來的小子,恁管啥閒事也不撒尿照照自個兒!”一個下巴長了顆大黑痣,痣上還生有一根長長黑毛的大漢嗆聲道。
黑痣大漢一張嘴還牙齒稀疏。
三人說話間便對著陳嘉安作出合圍之勢,一看便知這是常年的廝殺漢,絕不是村頭田埂間聚在一起的農民。
陳嘉安的視線越過他們,落到了躺在地上、身著甲冑的小兵身上。
雖是已經落入危險境地,滿眼透露著求生的渴望,卻還是對著陳嘉安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這麼一來,陳嘉安覺得就更要管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