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壇之上,屍鬼被消滅的喜悅還未傳開,葉菁的劍峰又引起了一片緊張。
她劍尖直指高臺上面色驟變的“國主”,聲音裹著寒風響徹全場:“慧明!你囚禁國主,冒充君上,該當何罪?!”
全場譁然!
“慧明不是已經死了嗎?太女這是怎麼了?”
“莫非……”有個矮胖的官員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是要逼宮造反?”
“噓,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不然,這個國主莫非是假的?”
“國主”臉上的悲憫與威嚴寸寸龜裂,一絲屬於慧明的陰鷙怨毒爬上眼底。
“荒謬!”假國主厲喝,聲音卻洩了底,“海蘭菁!你失心瘋了?!”
“瘋的是你!”葉菁猛地側身,兩名侍衛從陰影中押出一個被符咒繩索捆縛的身影——
躲在一邊的百官:“嘶——這又是何人?”
有眼尖的官員一拍大腿,哎呀出聲,“這,這,這不是我們的前國師大人嗎!”
“哎,哎,哎還真是!還真是前國師!”
“他不是被燒死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詐屍啊這是!”
“哎,這麼看來,那天刑場上的人還真是不太像前國師……莫非……”
“哎呀,莫非,這是一出狸貓換太子啊!”
“你是說,那火場之上的是個替死鬼?”
“聽太女的意思,這位國主是個假的……”
“那真國主又在哪裡?嘶——莫非……”
百官那探尋的眼光整齊劃一地在真假國主之間來回晃盪。
“母親!”葉菁迎向那個青灰腫脹卻眼神痛苦的人影,眼圈赤紅地一施禮。
“慧明”的軀體裡,真正的琉璃國主,佝僂著身軀,渾濁血淚淌過腫脹的腐皮:“你以佛之名,行修羅道……”
慧明不再隱藏,猙獰狂笑撕裂法壇:“行修羅道?哈哈哈!葉重月!沉迷佛法,不理朝政!琉璃國泰民安,是誰在殫精竭慮?是誰在平衡世家?!”
他指著頭頂陰沉的天空,嘶聲力竭,“是我!是我!是我這個國師!替你做盡了國主該做的事!而你呢?終日禮佛,視蒼生如芥子!這國主之位,你佔著茅坑不拉屎!”
這,沒看出來這慧明竟是如此土味。
一旁的黃豆芽被這土味罵法震驚了片刻,很快便收起了震驚,將黃小月輕輕放下,站起身厲聲打斷:“縱有千般理由,杏花塢一村婦孺何其無辜!你為何要屠盡他們?!”
慧明痛苦地閉上眼,聲音嘶啞如風箱:“杏花塢的事,並非我所願,那是淨遠的餌……他欲將我煉成肉身佛,我也是和村民一起喝下了僧粥之後才察覺有異,若非我心智堅韌……”
他猛地睜開血目,死死鎖定高臺下的葉重月,“罷了,與你們多說無益!我就是要讓她自己嚐嚐!被親生女兒下令焚身!被她守護的萬民唾罵噬骨……是何滋味!讓她看看,在其位不謀其事是個什麼下場!她這個國主……當得多麼可笑!”
“猖狂!豎子敢爾!”琉璃國主葉重月怒喝一聲。
“佈陣!”皇甫彥厲喝,數條金紋鎖鏈閃電般纏向假國主慧明。
劍光、符籙與爪影轟然碰撞!
混戰中,金繩終於將假國主慧明死死鎖住。
皇甫彥飛身近前,雙指亮起耀目清光,直點葉重月與慧明眉心,低喝震魂:“歸元引魄,陰陽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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