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七月,正是清河市一年中炎熱的時候。
因為是畢業季,清大的校園內十分熱鬧,有人懷抱書本結伴上課,有人揹著行囊準備離開。
沐雲初就屬於後者。
如今已經大三學期結束,按尋常來說也是出去實習的時候了。
看著她面色平靜,舍友趙青青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開口:“雲初,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徐秋嗎,他都追了你三年了,我看心挺誠的。”
“而且他好像就在樓下,說不等到你就不離開呢。”
這徐秋是和他們同級的學子,相貌帥氣,而且家境也很好。最主要的是足夠專一,不然她們也不能多話。
沐雲初收拾得差不多了,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還是微微蹙眉說道:“這話說的不對。”
“啊?”趙青青眨了眨眼。
她認真說道:“徐秋眉形雜亂,如荒草叢生,主心性不定,恰似風中殘絮,漂泊無依,於情感之事最是無常,易生二心,處處留情,此為花心之象。”
“再看他面相紅星鸞動,人中清晰深長,為情感順遂、關係長久之兆,說明他不但有女朋友,而且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很長時間。”
這番言論下來,趙青青張大嘴巴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云云雲初,你還會看面相?”
她又驚又疑。雖說大學三年和沐雲初的交往並不深,但也從不知對方還有這樣的本事。
沐雲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偏移目光看著樓下正在拿著紅色玫瑰花的男人,毫無感情波瀾地說道:“他的女朋友馬上會給他打電話,然後他會匆忙的離開。”
室友三人聽完全都湊在了窗戶面前。
果然還沒到五分鐘,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要和沐雲初當面表白的男人就這麼走了。
三人大驚。
“走了走了,真的走了!”
“我靠,雲初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們回過頭,卻發現沐雲初已經將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好了。剛剛注意力都放在徐秋的身上,大家完全忽略了這事。
“雲初,你這麼快就要走嗎?”
“是啊,你已經找到了實習的地方?”
“要是還在清河市的話,你晚上還是回寢室住吧。”畢竟這樣可以省下一大筆錢。
沐雲初的眼眸微微垂下,纖長的睫毛倒映在臉頰,那張幾乎不施粉黛的臉上卻找不到絲毫瑕疵,沉吟片刻開口:
“也不算工作。”
“只是我的叔叔過世了,我需要去繼承他的店鋪。”
“啊?”三名室友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對不起啊雲初,節哀。”
“沒事。”
沐雲初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產生太多悲傷的情緒,因為這一天她早就預知到了。
反倒是另一件事讓她有些放心不下。
抬頭憂慮的看向趙青青渾身凝結黑氣的樣子,說的話令眾人有些聽不太懂,“按照正常來說,我應該待到事情解決的。”
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你最近出行千萬要小心點,如果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打這個電話。”
趙青青懵懵的接過,低頭一看,上面赫然手寫著幾行漂亮的字。
最上面幾個大字格外突出:
民俗文化用品店……???
這就是沐雲初要去接管的店鋪?
真的不是給錯名片了嗎……
想要問個清楚,沐雲初已經拉著行李箱出了宿舍門。
*
沐雲初坐在回郊區的公交車上,摒棄周圍偶有投來的目光,看向窗外,往事如白駒過隙在眼前閃過。
她說是叔叔,其實那人算是她的師父。
沐雲初的師父是個神棍,搞算命風水玄學那一套的,不能說什麼都不會,只是偶爾準偶爾不準。兩人在她五歲那年相遇,至今十七年,他沒被人罵騙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師父不知道的是,他是神棍,可沐雲初不是。
自接觸道家開始,每晚在睡著後,她就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各種各樣的學識記憶灌輸進腦海。早在八歲的時候,她就已超過師父幾十年的本領。
七扭八歪地拐進巷子,找到了那家名叫:有一家民俗文化用品店的鋪子。
暗暗搖頭,也難怪生意不好,都在這個時代了,誰還信這些。
雖是這樣說,但沐雲初還是老老實實將落灰的地方重新收拾了一番,古色古香的店鋪終於整潔了些。
收拾好後,律師剛好帶著材料來了。
簽署完遺產協議,這間鋪子如今已經正式屬於她。
不過一同遞到沐雲初手裡的檔案,除了房地產證之外,還有一張借貸合同。
上面清晰地寫著她師父連本帶利一共欠了銀行二百萬。
還錢截止期限還剩三個月。
沐雲初:“……”
那律師見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姑娘,和身旁人對視一眼,突然說道:“沐小姐,現在生意不好做,我建議你把鋪子轉賣出去。”
他記掛著身後人的交代,但同時說的也是實話。
尋常小姑娘想要撐起這麼一家店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不過是負債越來越多罷了。
身旁的中介也連忙搭話,“我這裡剛好有個買家,只要你願意賣,她願意出五十萬的高價。”
這房子類似古代宅院,前有店鋪,後還有兩個二層小樓。
可即使面積大,也提不上價,只因這地皮不怎麼好。
沐雲初已經看出了兩人背後的真正目的,臨危不亂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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