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姿勢,你把胳膊抱在一起,臉側向鏡頭,輕咬嘴唇,做出一副可憐的姿態來。”
我對蕭景妤說。
蕭景妤依言照做。
出乎意料,這次拍攝出的效果意外的好。
照片裡的蕭景妤躺在床上,臉側著看向別處,輕咬的嘴唇訴說著她的委屈,微皺的眉頭勾勒出她可憐的神情。
這個照片,給人一種女孩子被男孩子欺負了,但是卻又不忍心責備自己心愛的男孩子的感覺。
所以,她把委屈嚥進了肚子裡,露出了那種梨花帶雨的眼神。
雖然她沒有流淚,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彷彿已經淚水盈眶。
僅僅只是一張照片,就把少女在感情中受傷的那種破碎感表達了出來。
如果是影片的話,她下一步一定會可憐兮兮地對男孩子說:“跟你說了不可以,你為什麼還要欺負我?我討厭你……”
我看著相機裡的照片,激動不已,說:“就是這種感覺,給人一種事後的悽美感,女孩子被辜負了躺在床上,任憑男孩子離去,自己獨自承受這份委屈,讓眼淚孤獨地流過臉頰!”
蕭景妤咬著嘴唇看我,那眼神,依然委屈。
我再次拍下,抓住了這個鏡頭,說:“這一張更有一種悽美感和破碎感!太棒了!”
然而,當我放下相機的時候,卻發現蕭景妤依然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似我做了什麼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我開始意識到,或許蕭景妤的感情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的。
而讓她委屈的人,好像就是我。
一股愧疚感和負罪感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我小心翼翼地詢問她:“你怎麼了?”
蕭景妤不語,把臉轉到一邊去,那神態,與第一張照片裡的樣子一模一樣。
就好像,辜負她的男孩子是我一樣。
“你生氣了?”我問她。
蕭景妤還是不說話,也沒有看我,但是眼圈卻紅了。
這是很悽美的場面,很適合抓拍。
但我也知道,如果我現在還想著抓拍的話,肯定會更加的傷害蕭景妤。
但是美景是稍縱即逝的,如果我這個時候不趕緊抓拍下來,那以後想再拍就難了。
攝影也是一種藝術,對於藝術而言,靈感往往總是稍縱即逝的。
我不能讓它就此溜走。
於是,我雖深知這麼做會傷害蕭景妤,但依然拿起了相機抓拍。
隨著“咔嚓”一聲快門,我拍下了第三張照片。
蕭景妤推了我一把,把我從她身上推下去,哽咽著說:“在你心目中,沒有什麼比攝影還重要,對吧?”
我愣住,然後說:“你說這些幹嘛?”
蕭景妤紅著眼眶看我,說:“王銘,我討厭你!”
“不是,我只是在認真工作而已,我做錯了什麼?”
我不解地看著蕭景妤,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生氣,又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
然而,正當我以為我們兩個會大吵一架的時候,蕭景妤居然捂著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