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團長,伯母和秋梅剛從那種地方出來,身心都受了驚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就不要給換房間了,來回折騰也挺累的。”
蘇若蘭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完全無法蓋住房間裡隱約傳來宋母有氣無力的呻吟。
“哎喲……我的老腰……骨頭都要散架了……”
這聲音像一根細細的繩索,勒緊了宋時律的心。
他本就孝順,聽到母親這樣的哼哼,心也軟了,心裡那點堅持瞬間土崩瓦解。
“行,但是,錢不能由你出。”宋時律說著,立刻伸手進口袋裡摸索。
蘇若蘭婉拒,“宋團長,你不要在意。你之前幫我那麼多,這次房費我來出,就當我投桃報李,對你的感謝。”
“那怎麼行,你現在被近停職了,還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怎麼能讓你破費。”
提到“停職”兩個字,蘇若蘭臉上的溫柔笑意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眼底閃過怨恨。
心底對程月寧的怨恨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長,都是害的!
但她面上依舊是那副溫婉和煦的樣子,連不知所措地拒絕,“宋團長,你這話就太見外了,真不用……”
宋時律的手指在口袋裡掏了半天,只掏出來的只有幾張零鈔,最大的一張面額是五塊錢。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握著錢的手也收緊了些。
他在部隊幾乎不花什麼錢,所以他的津貼大半都寄回了家。最近的花銷確實比較大,手頭頓時變得格外拮据。
前些天花了不少錢買東西想哄月寧的,雖然那些東西最後給了蘇同志,但他不能因此,就讓蘇同志付房費。
“……我身上錢不太湊手,晚點我取了再給你。”
“沒事,我不缺錢。我雖然暫時停職了,但我打聽過了,鎮上的書店最近正好在找人翻譯外文資料,我已經去問過了,待遇還不錯。所以,住招待所這點錢,我還是負擔得起的。”
她語氣輕鬆,彷彿這招待所昂貴的費用對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宋時律想到程月寧也在做翻譯,心裡放心幾分。
他覺得程月寧只是個初中生都能勝任,蘇若蘭好歹是高中畢業,肯定更沒問題。
與此同時,程月寧拿著早就寫好的舉報信,讓程長冬推著她,去了軍區。
軍區大院門口,站崗的哨兵身姿筆挺。
程月寧被程長冬推到近前,她抬起頭,平靜地說明來意。
“同志,你好,我找你們政委,有重要情況反映。”
警衛兵認識程月寧,雖然程月寧不愛說話,但他們對她印象不錯。
主要因為她是程營長的親妹妹,他還是在程營長手底下當過兵。
因此,他對程月寧的態度十分客氣,馬上就去反應了。
不一會兒,警衛兵就放行了。
“王政委請你進去。”
政委辦公室。
程月寧被程長冬推進門。
王政委還沒說話,程月寧就拿出舉報信。
“王政委,是來舉報三團團長宋時律的,作風有問題。他想在外面娶個大的,然後強娶我做小,養在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