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背道而馳的身影,在軍研所空曠的院子裡,越拉越遠。
程長冬正蹲在軍研所大門旁邊的樹蔭下,拿著一根小樹枝,專心致志地在地上默寫著英語單詞。
忽然,他聽到了輪椅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他立刻抬起頭,臉上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姐,手續辦完了?順利嗎?”
然而,笑容在他看到程月寧臉上那冷肅的表情時,瞬間僵住了。
“怎麼了?不順利?他們這不是溜著人玩嗎!”程長冬很生氣,拳頭攥得死死的。
“不是。”程月寧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她感覺程長冬身體一僵,抬起頭,再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兩人一起看向遠處,宋時律正抱著蘇若蘭,腳步匆匆地離開。
程長冬再聯想到月寧姐的臉色,他心裡的火氣“噌”地一下湧上頭頂。
他把握著的樹枝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想也不想就要衝過去找宋時律算賬。
程月寧早有準備,一隻手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沒用什麼力,卻輕易地就拉住程長冬。
程長冬怕自已一用力,就把她從輪椅上帶下來。
他氣得眼睛通紅,大聲吼道:“姐!姓宋的又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揍他一頓不可!不能讓你白白受這窩囊氣!”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
程月寧拉著他的手腕不鬆手,“毆打現役軍人,是犯法。”
程長冬重重的喘著氣,內心衝動翻湧,發著狠,犯法就犯法,他不能讓他姐受這包子氣!
“還會影響考大學。”
聽到這話,程長冬的怒火被按下暫停鍵,瞬間冷靜了一些。
他雖然不理解,但月寧姐特別在意他的學歷,如果真的因為這事不能考大學,他覺得無所謂,月寧姐會愧疚一輩子吧。
但他胸腔裡的火氣依舊熊熊燃燒,憋得他臉通紅。
可就這麼算了,他又不甘心。
程月寧此時鬆開他的手,“報復的手段有很多種。動手打人,是最愚蠢,也是最低階的一種報復手段,傷敵一百,自傷二百五。”
程長冬臉色又迅速漲紅。
“姐,你欺負我讀書少。但我也知道,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感覺月寧姐在罵他二百五。
程長冬徹底冷靜下來,她才彎了彎唇笑了。
“我們長冬懂的真多。”
確認是,月寧姐就是在罵他二百五。
“那怎麼辦?”程長冬心有不快,悶悶的問。
“之前我就警告過宋時律,如果再糾纏,我就舉報他。”
她之前不舉報,就是嫌棄麻煩。
她一舉報,宋母必來鬧。她不想把時間精力,浪費在他們身上。
是陪伴家人不香,還是研究不夠有趣?
但決定給宋時律一個教訓,她也不會手軟。
她從兜裡拿出了一支鋼筆,還有幾張乾淨的信紙。
她將信紙鋪在輪椅的扶手上,擰開筆帽,筆尖落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程長冬湊過去看。
停上簡潔地寫了,宋時律生活作風存在嚴重問題。他濫用職權,干涉軍研所內部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