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神色依舊如常點了下頭,“我會看著辦的。我先送你回去。”
另一邊。
程月寧撐著拐,艱難地走向醫院大門。
但躺了三天,幾乎沒吃沒喝,又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加上行動不便。
只是從三樓到大門不足五十米的路程,她都足足走了十幾分鍾,就累得全身像被水打溼了一樣狼狽。
撐不住了,她把拐放到一邊,靠著牆休息。
雙手因為用力過度,還不斷地顫抖著。
這時,宋時律扶著腿上纏著一圈紗布的蘇若蘭慢慢走過來,看到靠在牆上,閉目休息的程月寧。
宋時律一見到程月寧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即鬆開扶著蘇若蘭的手,大步走向程月寧,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他溫熱的大掌,覆在她因為汗溼,而冰冷的胳膊上。
程月寧感覺到溫暖和撐住自已的力道,下意識地道謝,並睜開眼睛。
“謝……”
她看清宋時律,到嘴邊的道謝聲戛然而止,神情冰冷。
宋時律知道她在生氣,他也不生氣。特別是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心底滿是心疼和柔軟。
“臉色怎麼這麼差?”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臉這麼冰?冬天還出這麼多汗?”
程月寧挑開他碰自已的手,偏了偏頭,看向從宋時律身後走出來的蘇若蘭。
蘇若蘭對上她的目光,但了一下嘴角,對她笑了一下。
“月寧,你消失三天去哪了?宋團長非常擔心你。”
“擔心我?那他找我了?”如果找了,肯定就發現她在醫院昏迷了三天。
宋時律聽完,溫聲解釋,“月寧,我可以解釋,我去你的宿舍找過你,你不在,我以為你堵氣躲著我。過幾天,你就回來了。”
好一個他以為!
前世也是這樣,他以為她在堵氣,就放著她曬幾天,過幾天,她想通了,就會和好。
那時,她喜歡他,愛著他,願意讓著他。她會覺得,他不容易,他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不懂得這些,她不該和他生氣,讓他在外還憂心家裡,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宋時律按了按眉心,臉上帶著疲憊,“你不要說話這麼帶刺。”
以前的程月寧看到他這麼疲憊,一定會心疼他,什麼都不計較,不讓他煩心,讓他去好好休息。
但現在,她不會再這麼想了!
“敢問,我哪個字帶刺?”
她手撐著牆,站直身體。
因為骨裂,她身體重心偏向左邊,身體歪著,氣場卻強。
“你覺得我話裡帶刺,只是因為我說中了,你沒找我,所以惱羞成怒。”
蘇若蘭挺著背,一身淡雅如菊的高潔樣子道:“月寧,你衝動地把我和宋團長的革命同志關係,宣揚成曖昧關係,太欠考慮了。”
她一副苦口婆心勸解口吻,解釋道:“你這樣做對宋團長風評不好,會影響他升遷的。你們馬上就要成為夫妻,夫妻一體,理應同心,你怎麼能拖他後腿?”
程月寧沒說話,默默地從旁邊把拐握在手裡,撐在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