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蘭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要是放在以前,宋時律早就心疼得不行,就原諒她了。
可現在,他看著她,只覺得無比的噁心!
他已經不再相信這個女人的任何一滴眼淚,任何一句話!
他緩緩地蹲下身,與跪在地上的蘇若蘭平視。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宋繼梁,到底是誰的孩子?”
蘇若蘭不敢吱聲,只死死地咬著嘴唇,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呵……”
宋時律又笑了一聲,一股氣堵在胸口,口腔裡傳來一陣腥甜氣。
宋繼梁果然不是梁團的孩子!
多可笑!
他為了這樣一個孩子,他竟然……他竟然傷了月寧!
心裡的信念崩碎,宋時律眼前一黑,整個身子都晃了一下,一下坐到地上。
他死死咬著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叔,嬸,對不住。家裡有點事,要處理,今天招待不了二位了。”
蘇若蘭聽著他沙啞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她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梁叔梁嬸,乞求他們別走。
但梁叔和梁嬸看著宋時律要這處理家事的樣子,哪還好意思再待下去。
只是,梁叔感覺宋時律的狀態有些不對,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沉沉的一聲嘆息,站起了身。
“宋同志,你……你也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我們就先走了。”
“對不住,叔,嬸,招待不周。”宋時律低著頭,沒看他們。
梁叔和梁嬸重重嘆息,匆匆離開。
他們走的急,也沒注意關門的力道,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聽到聲音,蘇若蘭整個人都彈了一下。
她一抬頭,就看見宋時律轉了過來,他一言不發,就這麼直直地朝著她走過來。
他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了她。
那張臉已經沒了人樣,眼珠子紅得像要爆開,腮幫子的肉都在抽搐。那不是看人的眼神,是看死物的眼神。
“時律……”蘇若蘭嗓子眼裡擠出蚊子似的聲響,屁股蹭著地,手腳並用地往後挪。“你別過來……”
宋時律三兩步跨過去,根本沒給她躲的機會,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硬生生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不等蘇若蘭尖叫,另一隻手已經鐵鉗似的箍上了她的脖子。
蘇若蘭的喉嚨裡只剩下“嗬嗬”的破風聲,眼球往上翻,兩隻手拼命去掰宋時律的手腕,指甲在他粗糙的面板上劃出血道子,他卻感覺不到疼。
“你害得我好苦!”
宋時律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好恨!
他恨這個女人!
更恨自己這個被騙得團團轉的蠢貨!
“啊——!救命啊!”
蘇若蘭在窒息的邊緣,終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這聲尖叫,刺破了軍區大院午後的寧靜。
隔壁的鄰居本來就覺得今天宋家不對勁,先是來了兩個陌生人,然後又是哭又是吵的,這會兒聽到這聲慘叫,立刻覺得出事了。
“不好!快去看看!”
幾個鄰居急忙衝了過來,一腳踹開宋家虛掩的院門,衝進屋裡。
屋裡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宋時律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一隻手提著宋繼梁的腳,孩子疼得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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