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也很可怕。
她覺得現在一切都很可笑。
如果顧懷柔的出現就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傅城嶼的偽裝破裂,那她應該求顧懷柔早點回來才是。
不然何必拖這麼久呢。
“傅城嶼,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男人不依不饒,聲音低沉而危險:“累了?你還是從前那副德性,逃避,懦弱,封閉,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你的嗎,沈寧薇回答我!”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快要灼穿地面的怒氣。
“看著我。”他暴呵一聲。
他很少對自己發過脾氣。
這是為數不多,少得可憐的一次,不是因為他們之間,而是因為外人。
也是,也許對傅城嶼來說,顧懷柔是至親勝過血緣的白月光,外人兩個字侮辱了。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正過來面對自己,強迫她抬頭。
沈寧薇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他的動作中掙脫開:“放開我!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有這閒工夫,不如多花點時間去照顧她,你今晚回到這裡,想必顧懷柔一百個不願意吧。”
她輕笑,身上的氣場即使被壓制住,也不屈服,嘴裡的每一句話都透著執拗頑強不服輸。
時間凝固了一瞬,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是那麼能氣人。
“呵…你在報復四年前的事嗎,你覺得阿柔沒有一味容忍,而是站出來指向你,損害了你的名聲。”
傅城嶼眉頭戾氣散不去,脖頸上有青色的暴筋,雙目死死地盯著她的臉。
“還是說,她的出現讓你嫉妒了?”
沈寧薇瞳孔地震,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男人。
一個答案在她腦海裡浮現,傅城嶼從未真正的相信過她。
這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和自我感動罷了。
男人把她當小丑一樣戲弄,等到真正面對利益衝突前,他又會毫不留情地撕碎自己偽善的面具轉而把封閉的利刃指向她。
後面那句話,也讓她意識到,傅城嶼同樣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己。
沈寧薇無比慶幸自己做出的逃婚選擇是多麼正確。
只不過現在,她要是堅決不道歉。
那麼眼前這個男人,還會留在她的身邊嗎?
她沒有哭,沈寧薇不想哭的,可是淚失禁的體質讓她百口莫辯,只能無聲地感受著臉頰的微涼液體滑落。
面無表情地擦開,再若無其事地與男人四目而視:
“是啊,我嫉妒了,嫉妒她一句話就能讓你擺出一副與全世界為敵的姿態。”
她倦倦的表情配上這句平淡無波瀾的話,落在男人怎麼看怎麼勉強。
他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
“砰”的一聲。
爭吵無果後,他摔門而去,背影決絕,餘音在靜夜裡久久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