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家的路上。”
“噢……這樣啊。”
“阿姨那邊我已經安撫好了，阿嶼你放心吧。”她不忘補充。
她這麼說，別人聽來，顧懷柔在薑蓉心裡的分量，和正過門認可的真兒媳有什麼區別。
沈寧薇靜靜地聽著。
傅城嶼瞥了一眼她的臉，神情自若的模樣，沒多餘情緒。
她……這是在介意？
還是不介意？
傅城嶼：“謝了。”
他這句話落下，聊天的場面一下子陷入了無言的寂靜當中。
顧懷柔一直在等他能多說點什麼，結果傅城嶼這邊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開口也懶。
“阿嶼，有時間的話，和阿姨好好聊聊吧，阿姨其實很愛你的，凡事都是為你好。”
可能她也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了，後半句聽起來都有點牽強。
因為她也沒有料到傅城嶼會用這麼罕見的態度對她，她想象中的對話應該是他用愧疚和溫柔的語氣向她道歉不接電話一事，用足夠的理由和耐心解釋。
但凡傅城嶼願意多說一點，顧懷柔現在對著手機的臉色都不至於青白色交替。
傅城嶼快速地敲了兩下方向盤，沈寧薇注意到了。
以她對他的瞭解程度，這是他有些不耐時的小動作。
後面兩句話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傅城嶼聲音有些沉：
“我媽的事，不用再提醒我了。”
顧懷柔一愣：“好……好的。”
“沒什麼事的話，先掛了。”
就這樣，他摁斷了電話。
最後他的語氣聽不出起伏。
顧懷柔是一個很愛抓細節的人，生性敏感多疑，她總想從男人的話裡捕捉到什麼。
捕捉到了不耐和疏離。
但她也清楚，傅城嶼真正待人不耐不悅時的脾性比現在嚴重多了，從不加修飾的態度很嚇人，光正常對話就有壓迫感。
她明白，傅城嶼已經對她很客氣了。
心臟好像被擰成了一團，揪心得厲害，顧懷柔小臉慘白，連最後一句阿嶼再見也不敢說。
內心深處沒由來的恐懼和不安感誕生。
該不會蘇桓晨把那件事告訴了傅城嶼，所以阿嶼才會對她態度轉變的吧？
一想到這點，她大腦就焦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的。”
顧懷柔坐下來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好好思考和分析。
這種機率很小，以蘇桓晨喜歡她的方式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提起她的，秘密和心事只會爛在肚子裡。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胡思亂想已不可控。
難道……國外的事被他知道了？
顧懷柔驚恐地想著，她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安全感可言的人，病發作的時候會忍不住鑽牛角尖，想到腦神經衰弱。
目前並沒有什麼漏洞和證據，她勸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心跳頻率很不正常，抄起抽屜裡的安眠藥，吃下後，躺在床上歇了一會，才慢慢閉上眼睛平息下來。
室內恢復了沉靜。
傅城嶼看向身邊全程一聲不吭的沈寧薇。
“怎麼不說話。”
他這沒由來的話，沈寧薇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說什麼。”她皺眉不解。
“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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