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裡,他真是愛慘了沈寧薇。
沒想到啊沒想到。
兩滴透明的淚水安靜地流淌至臉頰,宛如破碎的珍珠一顆顆墜落。
沈寧薇抬起手背輕輕抹去,連自己都未知覺。
她哭了嗎?
屋簷裡其餘人附和,“厲害!就該讓這女人嚐嚐被人拋棄,孤立無援的滋味,大學那會也不知道誰給她的傲氣,每天擺著一臉清高樣。”
傅城嶼垂眸,黑眸底色的薄情快要溢位,修長的指間夾住晃了兩下高腳杯,眼簾下透著嘲諷的意味,輕輕一笑。
“我不要的女人,整個都城誰敢要?”
傅家有權有勢,傅大少不要的女人誰敢接手?
他的每個字眼都透露著無情冷酷,沈寧薇甚至懷疑昨天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小心翼翼親著她的臉溫柔囑咐她照顧好自己的男人是另外一個。
演技真好啊。
好到這麼多年,居然能對一個不愛的女人演得深情款款,就為了報復她嗎?
他贏了。
臨走前,麻木的沈寧薇看見傅城嶼接了個電話,臉上的表情從詫異演變為驚喜,他語氣止不住發顫。
“你回國的航班提前了?不是定在下週嗎?”
緊接著,是眾人看熱鬧的起鬨聲。
蘇桓晨驚訝,“懷柔姐這麼快要回來了嗎?太好了。”
接下來的一切沈寧薇沒了力氣再聽下去,原地也待不下去,她失魂落魄地行走在馬路邊,身影單薄清瘦,像破碎的風箏任風吹打,一輛飛速疾馳的汽車從她身旁行過,雨水無情地的汙漬濺了她一身。
“傻子,這都不知道躲。”
年輕的車主經過她身邊時降下車窗嬉笑道。
沈寧薇心思全在方才發生的事情上,已沒有任何多餘精力去管其他。
北苑,回到和傅城嶼共同居住的別墅公寓內,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兩人去年去紐西蘭拍的雙人合照,傅城嶼白襯衫和卡其色休閒褲,桃花眼含笑地望著她,映照出對她特有的溫柔和寵愛。
而她,模樣嬌俏,楊柳細腰,明媚漂亮的狐狸眼彎彎,紅唇揚起,整個人都透露著難以掩飾的風情,幸福地歪頭依偎在他的懷裡,另外一隻手高高地對著攝像頭秀著他送給自己的鑽戒。
就連當時給他們拍照的攝影師都羨慕不已,感嘆他們是天造地設又美滿的一對。
包括當時淪陷在其中的她,也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當時感慨,何德何能擁有這樣一個男人。
太諷刺了。
看不下去。
眼前的大相框刺痛了她的雙眼,上前,毫不猶豫地上前把合照拆下來丟到陽臺。
坐在床沿,沈寧薇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連同無名指上的鑽戒也一同摘了下來,放在梳妝檯。
這個戒指,是求婚那天周城嶼跑遍整個都城和隔壁北市託人打造的獨一無二的款式,戒指的邊緣還刻著小字“lover嶼”。
而傅城嶼的戒指也同樣刻上她的名字。
三年,傅城嶼,你當真沒有愛過我嗎?哪怕僅僅是一瞬間,一兩秒鐘。
淚水再一次毫不知情地從眼角滑落,沈寧薇在心裡無聲地質問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算了。
如果為好男人流眼淚,那還說得過去一二。
為渣男?
不值。
她需要一點時間休息,消化一下今天發生的一切。
被隨意扔在床頭的手機響了又響。
沈寧薇睜開疲憊又沉重的眼皮,潛意識裡認為是傅城嶼打來的電話,她並沒有馬上要接的意思,直到第二個來電響起時,她才發現,不是傅城嶼。
以往,如果她沒接的話,傅城嶼打給她的電話絕對不會撥第二次。
傅城嶼的助理小陳的聲音傳來,他態度良好,恭敬地慰問。
“太太,試婚紗的時間定在了明天,您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