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育林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又繞回到先前的困境之中:“我們商議得再好,也沒用啊,我那侄女說六殿下不喜我的為人處世,不願將事情委派給我。”
楊小爺撫掌笑道:“姐夫啊姐夫,你總是盯著侄女,卻忘了你親女兒了嗎?我那外甥女是個有本事的人,她已經得到了六殿下的許可,同意侯府參與此事。”
說著,他便拿出楊佩環給她的信箋,遞給燕育林看。
影一寫信措辭倒是十分穩當,是以即便拿出來川讀也看不出來有何不妥。
果然,燕育林看後,大喜在望:“原來如此。”
楊小爺收起信箋,說道:“什麼殿下不喜姐夫為人處世,都是那丫頭胡編亂造的。依弟弟看,那是因為她沒有本事說動殿下。我那外甥女就不一樣了,她在殿下心中很是不一樣,將來,也定是飛上枝頭的鳳凰。”
“極好,極好。”
燕育林於是便跟楊小爺敲定合作事宜。
大抵便是燕育林出錢,楊小爺出力,所有事情都交由楊小爺處理,事成三七分成,楊小爺三燕育林七。
楊小爺原想再多要兩分利,但行商所需錢財皆由燕育林提供,沒了燕育林他也找不到其他人合作。
但是燕育林不一樣,他只需要再找一個人充當他的角色,便能將這事給做起來。
於是楊小爺見談不妥,只能退讓一步,轉而爭取其他的事情:“那邊三七分成吧。只不過姐夫你看,我為你做事,我姐那邊……你看看是不是要將管家權交還給她?要不然生意上有個紅頭白臉的小事要找侯府做主,讓我去尋個未出閣的丫頭,也不太合適吧?”
燕育林心心念唸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正是高興的時候。
聽他這樣一說,便立刻吩咐自己身邊得臉的媽媽,讓她去尋燕驚瀾:“你去回大小姐,叫她把庫房鑰匙和賬冊交還給夫人吧。小姑娘家家的,管兩天過過癮便是了,終究這個侯府還是得交給夫人來管。”
婆子去了,而後回來回話道:“大小姐一早出去了。”
“那便去回夫人,叫她尋個時間去把鑰匙和賬冊收回來。”
燕育林與楊小爺商議事情時,燕驚瀾卻早早地接到虞泓瑞的口信,將她接到北郊,對著深挖的基坑又一番探測。
燕驚瀾坐在輪椅上,與虞泓瑞商定哪裡需要測定,哪裡需要修整,由虞泓瑞發號施令。
好不容易才弄完,虞泓瑞依舊忙得脫不開身,只能叫侍衛將她送回府。
才回到景鴻院,便看見楊佩環端坐在她的屋子裡,捧著一盞茶,又是吃她的點心,見她回來,擱下茶盞:“喲,可算是回來了啊?”
燕驚瀾由桂香推著輪椅進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倒是沒有丟什麼東西。
她看向楊佩環,不卑不亢地說道:“嬸母今日來可有別的事?”
“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叔父叫我重掌侯府。你快些將庫房的鑰匙和賬冊叫出來吧,一會兒我可得細細檢視,免得有些人藉著掌家的機會中飽私囊。”
燕驚瀾看向林媽媽,林媽媽點頭:“侯爺確實讓交出鑰匙和賬冊。”
燕驚瀾猜測這其中必定出了什麼事情,才會叫燕育林把掌家權又奪了回去給楊佩環。
她眼中冷意浮泛,刺道:“叔父著實孝順,祖母自打中毒以來昏迷的時間比醒著要多幾倍,不想著如何治好祖母,卻想著如何爭權奪利。”
一干下人聽了,也紛紛低下了頭。
侯夫人當家時是什麼日子,大小姐當家時又是什麼日子,只要是真心實意的敦厚人,心中多半有些計較。
只是楊佩環可不管這些,當下便起身,威脅道:“這鑰匙你是給還是不給?若是不給,少不得要叫我派人來搜了。”
說罷,便有七八個粗壯僕婦站在門口,只等楊佩環一聲令下,便衝進來搜尋鑰匙。
桂香捏緊了拳頭,狠狠地瞪著她們。
燕驚瀾冷聲:“蘭香,把東西給她。”
蘭香從床腳的籠屜裡拿出一堆賬本,又去櫃子裡開了匣子,從匣子裡拿出庫房的鑰匙,一併交到楊佩環手中。
楊佩環拿了東西,卻不走,坐下來慢慢地翻著賬冊,說道:“慢著,我得仔細看看,你有沒有在賬本上作假。”
這是明晃晃的汙人清白。
桂香性子急,當下便要衝上去撕她的嘴,被燕驚瀾提前發現攔了下來。
燕驚瀾淡淡道:“嬸母喜歡看,便在這邊看吧,可要看仔細了,但凡出了這個房間,往後若是出了什麼事我都不負責的。”
又轉向其他僕婦,這裡有些是老夫人的人,有幾個是侯爺的人,剩下全是楊佩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