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醫不愧是專治骨科的一把好手,聽見虞泓瑞下令要治,當下便叫藥童準備好器具和藥品,開始給燕驚瀾治傷。
畢竟骨頭斷了,首先得將骨頭給回正,然後用硬木板固定好。
再用紗布一圈一圈地纏繞上,確保骨頭不會移位,再慢慢地長好便行了。
很痛。
痛得燕驚瀾的臉上滿是汗水。
但是她一聲都沒有吭,就這樣任由錢太醫處置完畢。
錢太醫處置完,又開了一副強筋健骨湯藥,交給虞泓瑞:“殿下,這副藥方有幾味藥外面不好得,需得您多多費心,將其湊齊。”
虞泓瑞接過藥方,看見上面有虎骨人參等多味難尋的藥物,點了點頭:“正好本王宮中有一些,本王這就叫人去取了來。”
轉而又看向燕驚瀾,問她:“感覺如何?可還好?”
燕驚瀾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方才正骨費了她太大的力氣,這會兒說話連氣都難出。她說:“很好,沒有比這個更好了。”
她的腿救回來了,她不會走向夢境中那種下場了。
不會比這個結果更好了。
因著錢太醫交代她暫時不可亂動,虞泓瑞便留她在帳篷裡休息,自個兒同錢太醫一起出去了。
他叫來方才那個侍衛:“你送錢太醫回去吧。”
錢太醫一聽,慌忙擺手:“不行不行,下官還是坐馬車回去吧。”
方才一路飛馳過來,差點沒有將他這把老骨頭給顛散。
虞泓瑞吩咐:“給錢太醫備車。”
侍衛照做。
見著虞泓瑞同錢太醫一起出來,轉頭又自個兒一個人進去,而裡面只有燕驚瀾一人,孤男寡女共處一間……
幾個迂腐的大臣摸著鬍子,抨擊起了燕驚瀾來。
“真是傷風敗俗,世風日下。”
“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能讓女人進入工地,看看現在,成何體統!”
“知道的,都知道我們是工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風月場所呢。唉……”
他們不敢責備虞泓瑞,都將矛頭對準了燕驚瀾。
卻不想那帳篷就不隔音,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了虞泓瑞的耳中。虞泓瑞面色陰沉,讓燕驚瀾好好休息,轉身便出去了。
幾個大臣正說得起勁,只見那帳篷的簾子一掀,虞泓瑞從帳篷裡出來,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眸子環顧全場。
冷聲問道:“方才是誰說這裡是風月場所的?”
眾人噤若寒蟬。
方才還在那邊指點江山的大臣,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放。他們敢指責燕驚瀾是因為她是無權無勢的女人。
但是虞泓瑞是誰啊?
排除他皇子的身份,他還是統管工部的最高官員,手中握著他們官職升遷考核。
無人敢頂撞他。
虞泓瑞環視一週,發現大家還是那麼喜歡以貌取人,罔顧事實,但又沒膽子站出來承認,不由得冷哼一聲,說了句猶如驚天霹靂的話。
“她是本王的準皇子妃,亦是新瑤光寺的設計者。本王不管你們是拜高踩低還是搞女子無德便是才那一套,在本王面前,都給本王收著!”
皇子妃!
瑤光寺的設計者!
眾人一時不知道哪一個訊息更令人震憾了。
他們只知道忠勇侯府拿下了此次建造權,最後卻沒能參與建設,只派了個女流之輩前來觀摩助陣。
未成想是那個女子力壓一眾工匠脫穎而出。
只因著她是女子,才沒能讓她負責整個瑤光寺的建造,只讓她進入工地視察,這已經是格外的不公了。
眾人再不敢多言,紛紛將頭給壓低了去。
倘若叫他們跟燕驚瀾一樣,出了最多的力,卻得到一個連工地都不能進入的下場,他們也會寒心!
虞泓瑞又問:“方才圓木滾落之事,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查清楚了!”
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負責此事的大臣連忙叫人將抓獲的罪魁禍首給押上來,然後給虞泓瑞行了個禮,彙報道:“有工匠看見吳大人偷偷弄鬆了圓木上的繩索,致使圓木滾落。”
吳大人連忙喊冤:“殿下冤枉啊!”
虞泓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揮了揮手:“吳大人涉嫌謀害皇子,送入大理寺嚴加審問。”
侍衛們上來,不顧吳大人的拼命掙扎,將他給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