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喜歡的人,你便會跟我和離?那如果我一直沒有喜歡的人呢?是不是一輩子不和離?”
“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呢?”
“倘若我想要孩子呢?你會給我生嗎?”
咄咄逼人的問句將燕驚瀾打個措手不及,一時竟怔住了,幸好虞泓瑞也察覺到了自己有些激動,很快便住了嘴,冷冷地給出一句:“說說看。”
“嗯。”燕驚瀾先前也考慮過一些細節,寫了下來,只不過今天沒有帶在身上。但是她在說這些之前,還有別的事情想跟虞泓瑞講。“殿下,討論這個之前,能不能聽我講講?”
“你說。”
“我做了一個夢。”燕驚瀾沒有直接說預知夢的事,只是說她做過一個噩夢,“夢裡我的腿斷了,太子殿下也去世了。”
虞泓瑞猛地看向她。
燕驚瀾臉色凝重:“我的腿確實斷了,但是我很擔心太子殿下。”
“應該不會,他可是太子。”
“我也覺得他不會,畢竟我的腿沒有真的廢掉,但是這件事我一直很擔心。”燕驚瀾說,“我誇下海口說能應對也是基於這個結果來的,倘若太子殿下成功繼位,我便沒了手段對付皇后娘娘,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的,我並不知道。”
“皇兄若是成功繼位,我便會離開京城,到關外去。你先前遇到的那個替身,便是為此做準備的。”
虞泓瑞忽然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該死的,確實還是需要和離。”
燕驚瀾也突然明白了他的打算,也難怪她會擔憂,只要太子不死,虞泓瑞就一直不爭不搶,甚至還想放棄自己皇子的身份悄然離去。
她是不是押錯了寶?
現在換人還來得及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燕驚瀾的不安,虞泓瑞忽然摘下面具,一張盛世容顏的臉就這樣暴露在燕驚瀾面前,燕驚瀾許久不見他容顏,一時有些恍惚,慌忙挪開了視線。
“你看著我。”虞泓瑞開口道。
燕驚瀾看向他,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從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他說道:“我向你保證,會給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他表情太過認真,讓燕驚瀾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噼裡啪啦地砸下來,打得馬車頂隆隆地響。燕驚瀾猛地鬆了一口氣,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轉移話題:“下雨了,看來今日沒有動工是對的。”
“最近雨水太多了,氣候很反常。”虞泓瑞將面具戴了回去,不知道為何情緒有些低落。
“比起下雨,我更擔心黃河水患的事。”
黃河年年氾濫,這幾年氾濫得特別厲害,汴州知府年年上書請求賑災。
虞泓瑞點點頭:“大興土木是最容易中飽私囊的,以往只能藉助工匠的經驗慢慢修建,其中可做的文章太多了,所以父皇才會讓我來親自監管瑤光寺的建設。”
他頓了頓,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又說了下去:“由我來把這筆款給貪了,然後用到黃河修建中去。”
“……”
怪不得,怪不得燕驚瀾覺得瑤光寺撥的銀兩實在是太多了,十萬兩黃金,哪怕只是個虛數,也綽綽有餘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修築黃河堤壩了。”隱約記得夢境中有這麼一回事。
但是燕驚瀾已經沒什麼精力了,大概是因為她先前受了傷,一直呆在輪椅上,導致體力變差了,這才沒過多久,她便覺得精力不濟,於是請求虞泓瑞送她回去。
虞泓瑞便命車伕調轉馬頭。
兩匹駿馬踩著泥濘的山路,拉著馬車,朝著城裡奔走而去。
燕驚瀾忽然想到:“為什麼你給我的暗衛都要戴著面具呢?叫他們把面具摘下來他們也不幹。”
“因為,暗衛們也有當差時間和休息時間。”虞泓瑞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不戴面具的話,休息時間被仇家認出來了怎麼辦?萬一對他們的家人動手怎麼辦?”
“什麼?他們竟然是有家人的嗎?”燕驚瀾滿眼震驚,“我以為暗衛就跟死士差不多。”
“他們不是消耗品,至少在我手裡不是。”
燕驚瀾覺得虞泓瑞這人真的蠻奇怪的,雖然看著鐵面無私冷冰冰的,實際上跟太子殿下一樣,宅心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