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說,舅舅可能想對定國公府動手了,所以他想要找一些能保全定國公的法子。”邵年華說。
“而你就是那個保命符”。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燕驚瀾眼神安詳寧靜,說,“為皇上舍身取死乃為人臣子的本分,不該妄圖回報。”
更不該以此要挾皇上。
皇上願意給他們一個侯爵噹噹就不錯了,還妄圖保全他人?
“多謝郡主告知,我定會尋個機會與定國公世子說清楚,免得誤了他的終身大事。”燕驚瀾衝邵年華行禮。
邵年華眼巴巴地看著她:“你不喜歡我表哥嗎?”
燕驚瀾有些尷尬:“從未接觸過,談何喜歡?”
“那你多多接觸一下他,說不定會喜歡上他的,他雖然憨頭憨腦的,但是人很好,嫁給他不虧的。”
邵年華又說了點有關定國公世子的趣事。
燕驚瀾就聽著。
一晃,便來到了京郊。
往常裙幄宴皆選在京郊風景好的河灘邊上。
各府各家的夫人小姐用帷幔圈好了地,屆時攜親朋好友,準備好點心美酒,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攀談交流,認識新朋友。
以及,相看意中人。
因著燕歲豐出事,忠勇侯府今年沒有圍幔帳,楊佩環早已聯絡好鎮南王府二夫人,預了一個位置。
鎮南王府二夫人是奉國公的胞妹,而忠勇侯府的大姑奶奶年輕時不聽勸告,一頂小轎把自己抬進了奉國公府。
燕驚瀾的父親氣得與她斷絕關係。
後來燕育林當了侯爺,又與她走動起來,奉國公也將她抬為了側夫人。
每年春節前後,她都會帶著兒女到忠勇侯府小住一段時間,那遊方館先前便是給她住的。
勳貴之間,皆是千絲萬縷的關係。
燕驚瀾到時,燕歲安早已來到。
她被世家子弟圍在中間。
春風送來紛飛的桃花,落在女子的裙襬上,金線交織的水波紋隨著她的動作,在陽光下漾起粼粼波光,那水波好似活了似的。
再看那女子,眉目含春情,眼角一粒別出心裁的珍珠更給她嬌美的容顏添了幾分嬌憨可愛。
世家公子皆被她迷得如痴如醉,紛紛讚揚她“傾國傾城,容貌無雙”。
“她遠不如你。”邵華年挑起簾子往外看了一會兒,便知怎麼回事,拉著燕驚瀾的手要下車,還說,“等他們見了你,才知道什麼叫名花傾國兩相歡。”
“我又不與她比。”
燕驚瀾笑著,忽然腦袋一陣刺痛,邵年華覺察不對,忙放下簾子擋住光,頓時刺痛便好些了。
“春日正好,可憐我前兒著了涼,見著日頭便頭痛。”
邵年華吩咐丫鬟:“去取我的冪籬來。”
丫鬟送來冪籬,邵年華給燕驚瀾戴上,冪籬垂下的紗巾將她的容顏擋得嚴嚴實實的,邵年華不由得可惜。
“我還想看看那些公子哥兒見著姐姐被姐姐迷得走不動道的樣兒呢。”
兩人下了車。
定國公夫人派了人來迎,但是燕歲安一行人堵住了去路。
“多謝諸位公子厚愛,待歲安先行向鎮南王世子妃請了安,再與各位公子一同飲酒玩耍。”
燕歲安備受吹捧。
她一邊道歉一邊急於擺脫,這些公子哥兒過分熱情,倒是叫她不太自在起來。
她要的追捧不是這種態度輕浮的追捧。
忽然,她瞧見邵年華。
認出她旁邊戴著冪籬的人是燕驚瀾,她驚詫道:“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戴上冪籬了?”
瞥見旁邊那些紈絝子弟,燕歲安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些什麼。
於是轉身,跟紈絝子弟們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姐姐。”
為首一位穿著絳色華服的公子,搖著紙扇,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眼神有些邪佞。
這便是奉國公世子趙佑。
趙佑衝燕驚瀾笑道:“大表妹,好久不見,可還認得我?”
邵年華出聲:“趙佑,你可還認得本郡主?”
趙佑驚訝了一下,認出了她,拱手行禮:“在下一時眼拙,竟未認出郡主,還請郡主見諒。”
邵年華頷首:“行了,沒你的事兒,你走吧。”
“這可不行。”趙佑搖了搖扇子,自以為風流倜儻,“我與大表妹多年不見,合該坐下來敘敘舊,但是大表妹這藏頭露尾的,著實掃興。”
“是呀大姐姐。”燕歲安添油加火,“你把冪籬摘了,與諸位公子好好認識一下。”
“不必了,我趕時間。”燕驚瀾拒絕。
她與燕歲安目的不一樣。
燕歲安想受人追捧,從而聲名遠揚。
她只想安然度過裙幄宴。
可偏偏燕歲安就不如她願,衝趙佑使了個眼色。
趙佑一直與燕歲安交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二表妹說得沒錯,大表妹你這般行徑實在是讓忠勇侯府臉上無光,不如將冪籬摘下如何?”
燕驚瀾抬眸,淡淡道:“與你無關。”
趙佑露出玩味的笑容,一個大跨步上前一把掀了燕驚瀾的冪籬,得意洋洋:“本世子還非要管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