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還敢跟我裝相!
聽劉永祿滿嘴食火,謬也有點生氣,抓著菸斗的右手攥得青筋外露,就準備動手。
可稍微冷靜了一下,他又感覺不行,動手是肯定要動的,但現在這個情況未必是合適的時機。
聖座一戰謬雖然沒直接出手但也是親歷者之一,開戰初時聖女派一邊士氣低迷眼看就要化為一盤散沙,可隨著這位聖巴蘭的一番操作,聖女派的教徒又快速地凝聚了起來,並且士氣高昂。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禁忌法術或者古遺物在發揮作用……
關鍵時刻,謬老毛病又犯了,開始謹慎起來了。
不對,不對,這小子特意選了這麼個地方跟我開戰肯定有他的原因,謬看了一眼身後一臉焦急的村民,他明白了。
聖巴蘭這是又想借勢啊!待會兒真打起來他一定有手段將這些村民都轉化為他的幫手,嘿嘿,但很可惜,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你,你去畫個畫。”
謬一拍身邊的瘦高青年給了他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也照著畫。
瘦高青年本來就是接受了聖母饋贈的傀儡,必然是言聽計從,在白色的小木板上也規規矩矩畫了一個地上佈道人的集合體。
劉永祿還是照方抓藥,看完畫,假模假式走到老酒鬼床旁邊聽了聽然後回到了矮桌前:“這位先生,您畫的也是一隻豬,神明說了,您啊,同樣好福氣。
過不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以內,肯定有人請您送您一件衣服穿。”
劉永祿為啥總說是豬,第一,他就是想拐彎抹角罵人,好好寒磣寒磣眼前這位地上佈道人。第二,咳,當初老先生就是這麼教的,他這屬於當怎麼躉的,現在就怎麼賣。
先拖住,不著急,劉永祿自己也有幫手。
聽劉永祿這麼說謬冷笑了一聲,他也彎下腰一模一樣畫了一幅:“聖巴蘭,你再看看我的。”
這話可不是從謬正面那嘴裡說出來的,他故意低下頭,露出了脖頸後面那張真正的臉。
嘴巴在皮肉之下一開一合,眼珠也左右轉動,顯得怪異而扭曲。
既然撕破臉了,謬乾脆也不再偽裝。
沒想到劉永祿面色如常,還是那副德行,就跟沒看見一樣,等謬徹底畫完了,劉永祿笑不滋兒地點了點頭:
“嗯,不錯不錯,我去問問神使大人。”
在謬的注視之下,過了半晌,劉永祿又回來了。
“這位地上佈道人,您畫的也是豬,過不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以內……”
“一小時之內我就讓你血濺當場?還是說母神的意志就會徹底甦醒?”
劉永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謬也不知道,但總而言之,他不相信這套鬼把戲。
“不是不是。”
劉永祿擺了擺手:“一小時之內,您肯定得挨頓打,而且這頓打,還輕不了。”
“那我們就走著瞧。”
算卦攤前,謬脖頸之後的醜臉和劉永祿四目相對,兩個人眼中俱是寒意,大戰一觸即發。
謬緩緩直起身,活動了活動肩膀:
“聖巴蘭,作為聖女的主保聖人你不會待會兒就屁滾尿流的逃跑了吧?”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劉永祿點著點著一根菸仰坐在椅子上拿眼睛斜睨著謬。
謬帶著兩個傀儡轉身就走,他準備先觀察一下自己的身後,這些排隊的村民弄不好就有聖巴蘭的幫手。
剛走了十幾步,聖巴蘭的幫手沒看見,倒是看見了一位老熟人!西!西是怎麼來的?謬離開地宮之後,伽馬放心不下又做了額外安排,西就是他派出來的幫手之一,一共四位,都拿著古遺物出來幫忙。
這四位地上佈道人之前也來過村子,看了眼時間,他們以為村民都在青銅大門之前開會呢,結果出來之後撲了個空,村口空空如也。
四個人也不知道謬跑哪兒去了,他走之前也沒說,只能分開尋找。
西運氣好,晃悠晃悠就來到了驢祠堂之前,正好在空地上看見了算卦的謬。
她就看見自己這位同伴也不伸手,也不念咒,就趴在桌子上老老實實地跟桌子後面那人聊天。
桌子後面這位西不認識,但觀察了一段時間,透過舉止神態以及謬之前的推測,西猜出來了,這就是聖巴蘭!
還沒等她走近幫忙呢,謬自己先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短時間內倆人已經近距離交鋒過了?不是沒可能,這個層次的神秘學者大多都有操控幻夢境的能力,說不定謬已然落敗。
倆人面對面越走越近,還沒等謬說話呢,西先開口了:
“謬,聖巴蘭不好應付吧?哼,我記得從聖座逃出來後你還對於伊塔等人的失利頗有微詞。
現在知道聖巴蘭的厲害了?不過你放心,我這次出來就是幫你擦屁股的。”
倆人見面西先驢唇不對馬嘴地寒磣了謬一頓,還沒等謬反應過來,西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塊薑黃色的小餅乾直接塞進了謬身邊那具中年人傀儡的嘴巴里:“可別說我沒幫你,這樣古遺物是我當年的心愛之物。
不過使用的時候有個小限制,那就是隻能用在眷族生物身上,待會兒你就能看到效果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收不回來,因為使用者在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後也會……”
西后面再說了什麼謬已經沒心情聽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劉永祿剛才說的那句話。
“待會兒,不用太久,一個小時以內,肯定有人請您吃東西。”
不用一個小時啊,這才過了三分鐘吧,就真有人請他吃東西了!?“你是西……沒錯吧?”
謬直愣愣地望向站在對面的同伴。
“謬,你腦子不會又糊塗了吧?”
西的聲音冷了下來,地上佈道人四十來位,雖然都肩負著相同的使命,但互相之間不可能關係都那麼融洽。
西就打心眼裡看不起謬,覺得這個傢伙腦子不太機靈,能力也只能算是平庸,不配和自己為伍。
此時聽他又說渾話,西不樂意了,我這好心好意出來幫你,怎麼著?你不但不領情,還懷疑我的身份?西也不廢話,轉過身去露出了脖頸後那張藏在皮肉下的女性俏臉。
好在此時空地上的村民都在忙著排隊,沒人有閒工夫搭理他倆,要不然非得被他倆嚇死不可。
“聖巴蘭會預言術……他會預言術……”
謬兩眼放空,含混著說道。
“預言術?”西也不知道謬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預言術聽起來簡單,很多初涉神秘學的半吊子也宣稱自己擁有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