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可我聽說,一年前帕特里克就在某場秘密的彌撒中意外身亡了。”“嘖,說的就是這事兒啊,我以前最好喜他,總和他聊天指點指點他功課。”
“哦,那您是?”
難怪了,這位原來真是圈內人,那自己怎麼從來沒見過他呢?興許人家是隱世的神秘學者,自己只聽過名號,對,一定是這麼回事。
“託肯,聖道丁城的託肯你知不知道?”
“知道。”
這次年歲對得上!而且相較於帕特里克,託肯的名號更大。
據說這位託肯,人家家族往上倒好幾輩兒都是神秘學者,聖道丁城也不是什麼鄉下小地方,託肯敢在智慧神教的眼皮子底下吆五喝六,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您是託肯?可我聽說託肯好像也出了點意外。”
“我不託肯,我以前……好喜他,在他們家唱過戲,也點撥過他一二。”
“哦……”
阿貝爾心說這位什麼毛病,我問你是誰,你總說人家幹嘛。
“華茲華斯,你知不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鬧半天您就是華茲華斯大人!?”
華茲華斯是賽文河谷一霸啊,託肯確實有兩下子,但畢竟人單勢孤,屬於家族傳下來的禁忌法術,跟華茲華斯這種正經受到神祇庇佑的肯定沒法比。
可……阿貝爾回憶了一下,華茲華斯半年多前好像也沒了,大陸博覽會的事兒弄得太大,西大陸的神秘學家圈子人盡皆知,難道華茲華斯是詐死瞞名?劉永祿看出來阿貝爾在琢磨什麼,掏出扇子敲了敲阿貝爾的肩膀:
“我當初啊,就好喜華茲華斯,反正也有點交際,哎,可惜啊,天妒英才,哥們也沒了。”
阿貝爾斜眼看了眼扇子,黑暗之中,扇子所散發出的混沌氣息宛若實質,四周的飄浮的塵埃都被逐漸扭曲。
“那您……我……”
阿貝爾吞了口口水,已經開始後悔剛才提問的唐突和冒犯。
“我現在就好喜你了,阿貝爾,我瞧你每天在密大神氣活現講課講的就不錯,我好喜你。”
“感謝您的認可,我……”
阿貝爾嘴裡下意識奉承,心裡卻一翻個兒。
好傢伙,您喜歡誰誰就得死,多晦氣啊。
“阿貝爾,你不是想揭開世界的帷幕嗎?甭藏著掖著了,我們今天,瞧見沒有,也是為這事兒來的。
你說說,我聽聽,這禁忌法術怎麼使?”
阿貝爾施了一禮,不敢跟劉永祿多廢話,趕緊掏了掏口袋,從裡面翻出來好幾個小木盒,木盒裡裝著不少儀式材料,有縞瑪瑙,藜蘆,桉樹樹芯,不明生物的指骨,還有不少瓶魔藥。
阿貝爾這個禁忌法術說白了,和劉永祿他們準備執行的操作是一個方向的東西,只不過比較粗糙。
如果說就女巫的版本是2.0版本,缺了石板上所記載的神祇知識,那阿貝爾這個禁忌法術連1.0都不算,這些幾十年前的密大校友只能推測,自己可以依靠密大本身的法陣開啟一個通路。
至於通路去哪兒,自己進去還是裡面的東西出來,中間有沒有什麼風險,這群人一概不知。
但就是這種純粹的好奇心支撐著他們不斷做著嘗試。
在反覆嘗試的過程中,這些人還引入了一些宗教學的概念加以包裝,發展出了一些類似箴言的東西:“天上的神,你的光就是我的雙眼,你的雙眼在我的靈魂之中,我要為你燃燒它們。”
而實驗的結果就是……人是沒少燒,借鑑的結論沒得出來多少。
阿貝爾佈置好彌撒現場後開始吟誦咒文,原本黑暗的圖書館走廊中漸漸生出些許光亮,劉永祿環顧四周也找不到光亮的來源。
緊接著一股馥郁獨特的香味兒憑空出現在空氣中,撩撥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嗅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與此同時,一片紅色的天鵝絨帷幕則毫無徵兆地擋在了眾人面前。
紅色帷幕飄飄蕩蕩,遮蔽了前方視野。
劉永祿回頭看了眼米莉唐,米莉唐則皺著眉點點頭又搖搖頭。
法陣確實在廢棄圖書館地下,這個沒錯,可……阿貝爾這個禁忌法術卻存在著非常大的問題。
按照他這個搞法,施術者大機率無法穿越時空,而帷幕之後很可能隱藏著某種超乎人類想象的危險。
“米粒兒,有把握嗎?還是說咱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
劉永祿的意思是不著急,先看看情況,有把握咱進去,沒把握就改天再來。
“禁忌法術從來都不存在百分百的把握,但今天也算機會難得。”
米莉唐指了指阿貝爾,劉永祿立刻明白了媳婦兒的意思,女巫是準備先拿阿貝爾趟趟路,劉永祿和米莉唐都是正派人,不可能像阿貝爾一樣隨便找個學生當炮灰。
難得今天有送上門來的,那就讓他先試試唄。
阿貝爾此時則表情痛苦,似乎是受到了帷幕後某種存在的吸引,嘴中不時傳來含混不清的囈語:“生命和希望……皆蘊藏於死亡之中,探尋其真諦方能……領悟虛無……神明奪走了我的眼睛……因為我窺見了無人知曉之事……”
劉永祿再將望向阿貝爾時,發現對方面孔上已籠罩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紅色面紗。
面紗後的阿貝爾緊閉雙眼,聳動著鼻子:
“尊敬的貴客,請親自見證帷幕後的偉大與不朽,過往的感情與記憶就像空氣中的灰塵一般,卑賤且不值一提。
邁步掀開帷幕吧,神明的氣息會為你指引方向。”
“不不不,主隨客便,這種事兒肯定得您先來啊。”
即便此時阿貝爾的意識已經有些迷離,但心智還未徹底迷失。
啥意思?我來?我要想來至於費那麼大勁找密大里的學生過來參合嗎?
阿貝爾眯縫著眼睛準備先下手為強。
“哦對了,剛才你不是問我叫什麼嗎?免貴瑞奇,全名叫瑞奇.鮑德溫,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巧了,劉永祿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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