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月之前。
六柱召見日中,魔帝對夏林道:“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
“在關鍵時刻,以永恆凝固凝固唐納德的狀態。”
“什麼叫關鍵時刻?”
“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我還有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說的那個關鍵時刻,並未到來,我又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魔帝短暫沉默了一下。
隨後祂自言自語道:“嗯,你說的這個狀況確實有可能會發生……”
“如果真的沒有機會,那也不怪你,怪我棋差一招,這技能你就自己留著玩兒吧。”
這一次的委託,難度並不大,夏林便也沒有不嘗試一下的道理。
反正成與不成,他又不背鍋,風險總體也算可控,魔帝給了夏林那麼多好東西,夏林也甘願回饋魔帝一番。
只可惜事情演變到現在,魔帝口中的關鍵時刻,自然也不會出現了。
但就在剛剛,事情對夏林而言卻又出現了轉機。
轉機就在原初暗面身上。
……
“我不需要你背信棄義,也不需要你做與你本心相悖的事情。”
“我只需要你,稍微的那麼變通一下……”
夏林:“怎麼變通?”
原初暗面:“在最後關頭,我指的是仙魔二帝的這一局,仙帝即將勝利,一切塵埃落定的關頭,你把我扔向主宰主魂……”
“就像是扔塊石頭那麼簡單。”
夏林都驚了:“這麼簡單!?”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怎麼樣?一來,我不用你冒什麼風險,二來,這也不違揹你的本心……”
“反正我讓你出手,是在塵埃落定,仙帝必勝的時候……那時候你再操作,也沒有對不起魔帝的說法,對吧?”
夏林沉默片刻:“那如果這一局,魔帝贏了呢?”
“那你就當我在放屁不就好了麼?放心,到時候我一樣會告訴你解決技能唯一性的辦法。”
與原初暗面做交易,無疑是一場賭博。
但至少從這一次的交易條款中,夏林看不出什麼問題——風險低,收益高……
看上去,原初暗面好像個大善人,但夏林卻隱約意識到了原初暗面在做什麼。
祂想搞個大的。
“但搞大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壞的是仙帝的好事,受傷的也是仙帝……”
“所以這事兒啊,我幹了!”
……
數分鐘後,也就在靈魂戰場中勝負已分之時,夏林幽幽嘆了口氣。
魔帝和原初暗面這兩位六柱的言行舉止,其實已經半劇透了。
——無心贏面極大。
甚至在魔帝眼中,如果沒有夏林的這手永恆凝固,唐納德恐怕連一丁點的勝率都不會有。
但眼下,這一局的邏輯,卻又變了……
“動手吧。”
手中,紫色的眼眸綻放出光芒,拖拽著夏林的靈魂,同樣融入假主宰體內,去往了靈魂戰場。
對此,夏林並不抗拒。
短暫眩暈感一閃而過,夏林已經出現在了靈魂戰場中。
前方,封印內,無心目視夏林,冷酷一笑,發表獲勝感言。
對於無心嘟囔了些什麼,夏林是不在乎的……
無心以為自己贏定了。
但真正的好戲,其實才剛剛開始!
名為原初暗面的武器在手,夏林今天,就得給你無心,乃至你仙帝搞個大的!
“給我哭!”
當聲音炸裂,石頭擲出之時,夏林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他需要做的,其實也就是這麼簡單點事兒……
但效果卻極其炸裂!
主宰的主魂瞬間被渲染成了淡紫色,且顏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
而已經與主宰主魂,完成初步融合的無心,只感覺劇烈的排斥力從中湧現出,瞬間將他彈出了主宰主魂!
他如同高速飛行的蒼蠅,一頭拍在了玻璃上,又緊貼著玻璃滑落在地,雙眼冒著金星。
事實證明,他的純度也沒比唐納德強太多……
突兀的變故引得全場驟然一靜。
沒人知道這一幕意味著什麼……哪怕是執行者:夏林,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略有猜測。
所有人的目光,統統集中在封印內部。
很快,當主宰主魂徹底變成了深紫色之後……
祂慢慢睜開了眼,重重舒了口氣。
“o~這回就舒服多了……”
“你又是誰!你又是誰啊!!”
無心強忍著眩暈暴怒開口,對主宰主魂質問道。
到手的主宰主魂被別人奪走了。
眼前的一幕,就如同ntr似的,而他就是那個無能的丈夫。
同樣抱有疑問的,還有唐納德、影等人。
影的聲音忽然傳入夏林耳中。
“這個……不在計劃當中吧?”
“話說這位又是誰啊?”
夏林猙獰一笑,故意用最大的聲音,目視無心做出宣告。
“自然是我們偉大的六柱之一,原初暗面嘍!”
原初暗面這四個字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無心頭頂。
不等無心做任何反應,劇烈的嘎吱聲已經響起。
原初暗面操控著主宰的主魂,在封印的約束下慢慢轉頭,看向了無心。
祂對無心溫和一笑:“我也想先對仙帝收點利息……你的舊日與不滅之魂,送我可好?”
祂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這不意味著無心有拒絕的權力。
不等封印與無心有更多反應,更加濃郁的紫色光芒已經從靈魂戰場四面八方綻放開來。
而最閃亮的光源,竟然源自於假主宰的靈魂體深處!
所有人方才看到,那裡,赫然還有半塊隱藏的,形狀不定的虛假天賜之石!
紫色光芒照耀之下,最先有所反應的不是別人,竟然是第一個出局的主宰。
祂如同大夢初醒渾身一顫,找回了自我,隨後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腹部,那半塊虛假天賜之石逐漸變成了紫色眼眸的形狀,正在與祂對視。
三目相對,假主宰低沉的笑了。
已經佔據了主宰主魂的原初暗面同樣笑了,祂緩緩開口。
“我,想找回舊日榮光,我想對仙帝和文宇復仇。”
“你,也想找回舊日榮光,必然也想對仙帝復仇。”
“從目標層面看,你我立場相同,有共同的敵人與對手。”
“而此刻,你已經一敗塗地,若是沒我插手,此役之後你必將魂飛魄散不復存在。”
主宰略略點頭:“有理。”
那麼接下來,也不用原初暗面多說其他。
“現在,我聽你的。”
這不單單是目標相同的主動聯合,也是受人鉗制的被動合作。
假主宰的身體與靈魂,早就成了大雜燴,誰都往裡面亂加東西。
但你可知,這具身體的根子,其實在原初暗面手中!
暗界是祂的主場,假主宰又是祂的潛意識造物。
主宰主動放棄六柱位格,佔據了假主宰的身體,實則主動把自己的小命,送到了原初暗面手中!
理論上這其實沒有致命隱患。
畢竟,原初暗面的狀態世人皆知——祂只有力量,沒有意識,只有肉身,沒有靈魂。
惡意的力量拒絕靈魂與理智的誕生……祂從來都只是一頭只會本能行事的野獸,根本沒有整活的腦子。
當然,大家也都知道,原初暗面也一直在朝這個方面努力——君佑,就是祂自救的手段之一。
但祂的棋子太少,離開暗界佈局,只會被其他柱攪局,被其他柱利用,君佑就是前車之鑑。
而身在暗界這個原初暗面的主場,又因為距離本體過近的原因,導致誕生與維繫靈魂的難度劇烈上升——一旦新生的靈魂洩露氣息,身處於暗界只會引來原初暗面本體更強更劇烈更快速的抹殺。
仙魔二帝乃至舊日主宰,其實並沒有將原初暗面視作攪局者,原因就在於此。
在其他柱眼中,沒有靈魂與理智的原初暗面,並非是六柱,而是一種六柱級的物品或現象。
理論上,暗界這個原初暗面的主場,才是最不支援原初暗面誕生靈魂與理智的險惡之地!
但,這個情報是過時的。
暗界的特殊性,一方面杜絕了其他柱,尤其是仙魔二帝的監控,另一方面也讓原初暗面,找到了另一個機會。
主宰邁開了腿,向封印處走去。
其體內,那紫色眼眸不斷扭曲波動,時而變化為半截石柱的樣子。
與之交相輝映的,則是封印中被原初暗面佔據的主宰主魂。
——縈繞在主宰主魂上的紫色光芒,快速收縮,最終凝聚於主宰主魂的眉心處,化作了一枚狀態從紫色眼眸到半截石柱不斷波動的詭異符號。
見狀,主宰笑了。
祂腦子不行,但眼界與見識很行。
也因此,這一刻的主宰成了除原初暗面自己之外,第一個洞察了原初暗面操作辦法的存在。
“是天賜之石啊……”
原初暗面的機會,就在於這虛假的天賜之石!
……
原初暗面本能想要喚醒舊日榮光。
而說到舊日,天賜之石就是個永遠也繞不過去的話題。
從位格上,舊日的天賜之石甚至能夠與今朝的六柱劃等號……位格相等的情況下,原初暗面是不可能創造出天賜之石的。
而創造不出天賜之石,又談何能喚醒舊日榮光?
這是個悖論。
但原初暗面自己意識不到這種事情……
沒有靈魂與理智的祂,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百折不撓的做著根本沒有實現可能的白日夢。
而這,就給原初暗面的新生意志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
原初暗面的力量,想要毀滅原初暗面的新生靈魂與意志。
原初暗面的本能,又想創造天賜之石,喚醒舊日榮光。
那麼,我如果把我的新生靈魂與意識,送進虛假的天賜之石中,你又當如何呢?
一方面,原初暗面的本能想抹殺靈魂與意識,另一方面,祂的本能還想讓祂創造出天賜之石。
需要毀滅的目標與需要呵護的目標合體了……
不能既要又要的情況下,就需要人為做取捨——而人為做取捨這種事情,對原初暗面又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漏洞出現了。
在這個漏洞面前,原初暗面根本沒辦法做出選擇,只能任由這個bug存在而不去處理。
於是,躲在虛假天賜之石中的原初暗面,得以長久存續,甚至得以積蓄力量,控制了極少部分……大概千萬分之一左右的原初暗面的力量。
但成也漏洞敗也漏洞。
以虛假天賜之石為載體的原初暗面靈魂,註定了一輩子都無法離開虛假的天賜之石。
而不與外界互動,祂又無法謀奪更多力量的控制權——事情再次卡住。
直到現在,轉機終於出現。
“首先,是一個願意幫我的外來者……”
控制著主宰主魂的原初暗面再度轉頭,頂著封印的高壓看向了夏林,對夏林一笑。
“從本質上講,我只是個偷渡者,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一旦被我的本體發現,我必死無疑,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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