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跟時間賽跑

顧廷均盯著楊光，瞳孔猛地收縮。

他和夏至這些年非常小心，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楊光是怎麼知道的？

他的心臟“咚咚”狂跳，身上冷汗直流。

卻還強撐著挺直脊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少血口噴人！”

“我和夏至早就沒聯絡了，這幾年我一直在京市的分公司，連申城都很少回來。”

他嘴上這麼說，眼神卻不敢跟楊光對視，瞟向窗外的夜景，試圖掩飾心虛。

在他看來，楊光頂多是從顧黎嘴裡聽到些陳年舊事。

想拿夏至當幌子詐他，只要自己咬死不認，楊光就沒轍。

“哦？是嗎？”

楊光掏出手機，點開相簿裡那張茶室偷拍的照片。

照片裡，夏至半躺在顧廷均的懷中，兩人姿態親密。

他把手機遞到顧廷均面前，語氣平淡。

“那你說說，昨天下午，躺在你懷裡的人是誰？”

顧廷均只掃了一眼，臉色“唰”地白了，手指無意識地攥緊褲腿，卻還嘴硬。

“這是P的！”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找個人換張臉還不容易？”

“你拿張假照片就想栽贓我？”

他聲音拔高，帶著點色厲內荏的慌亂，眼神卻飄得更厲害了。

楊光看著他死撐的模樣，沒再多說，轉身朝顧黎和趙雪說道。

“阿黎，趙姐，你們先出去等會兒，我跟二叔單獨聊兩句。”

顧黎愣了愣，想問什麼，卻被趙雪拉了一把。

趙雪衝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笑著說。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聊聊，咱們出去說。”

兩人並肩走出會議室，門“咔嗒”一聲關上，把所有嘈雜都擋在了外面。

會議室裡只剩兩人，楊光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扔給顧廷均，自己也點了一根。

煙霧緩緩升起，他靠在椅背上，神情放鬆。

眼神卻像鉤子似的，牢牢鎖在顧廷均身上。

顧廷均接住煙，手指卻控制不住地發顫，劃了三次打火機才點燃。

菸頭上的火星隨著手抖不停晃動，菸灰簌簌落在褲腿上都沒察覺。

空氣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和香菸燃燒的“滋滋”聲。

直到楊光手裡的煙燒到一半，他才慢悠悠開口。

“二叔，我一直很好奇，阿黎明明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咳～咳～”

顧廷均猛地嗆咳起來，一個不穩，手裡的煙掉在地上。

他僵在椅子上，眼神呆滯地看著楊光，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一個字。

這個秘密，他埋了二十多年。

只有他和夏至知道，連顧黎的親生母親夏瀅心都矇在鼓裡。

楊光怎麼會知道？

看著他這副魂飛魄散的模樣，楊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俯身撿起地上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

“當年顧夏兩家，本來是想讓你和夏至聯姻的吧？”

“畢竟那時候，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你……你還知道什麼？”

顧廷均的聲音發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後背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

楊光沒回答，繼續往下說，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紮在顧廷均心上。

“可惜啊，夏茂樹毀了一切。”

“他強姦了夏至，你們的孩子沒保住，聯姻的人選卻變成了顧廷燁和夏瀅心。”

“從那時候起，你就恨上夏茂樹，恨上夏家，甚至恨顧家，對不對？”

“夠了！”

顧廷均突然咆哮起來，猛地一拍桌子。

茶杯“哐當”倒地，茶水灑了一地。

他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要窒息，滿眼都是血絲。

“別說了！”

“夠了，別說了……”

二十多年的怨恨、不甘、痛苦，全被這幾句話勾了出來。

像積壓的火山終於爆發，卻又帶著無力的絕望。

楊光看著他失控的模樣，眼神冷了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指著會議室的門，冷聲質問。

“你恨這個恨那個，可你有沒有想過阿黎？”

“你跟夏至合謀搞垮顧氏、搞垮夏家，是為了心中的恨！”

“但你有沒有想過，阿黎該怎麼辦？”

“她要是知道，毀掉她家的人、毀掉她人生的，是她親生父親，她以後還怎麼活？”

“求求你，別說了……”

顧廷均的咆哮戛然而止，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的頭慢慢垂下去，聲音越來越輕，帶著難以掩飾的崩潰。

“夠了……別再說了……”

眼淚從指縫裡滲出來，滴在冰冷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溼痕。

他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就是顧黎。

可到頭來，卻差點親手把她推進深淵。

楊光看著顧廷均崩潰的模樣，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防線終於破了。

他直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語氣緩和了些。

“二叔，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夏至接下來到底打算怎麼做？”

“你跟我說說，或許還能來得及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