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對不起 是我沒保護好你

深夜的特管局審訊室走廊一片寂靜。

只有頭頂的白熾燈泛著冷光，牆壁上的時鐘“滴答”作響。

楊光閉著眼靠在牆邊，右手揉著發酸的眉心，心情顯得並不好。

儘管夏瀅心成功獲救，但趙思穎卻重傷入院。

一想到趙思穎昏迷前那張蒼白的俏臉，楊光的胸口便堵得發慌。

他側頭看向身邊的柳凝霜，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煩躁。

“如果白玫瑰和白應狼一直不招供，我們就拿那兩個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

柳凝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單面鏡。

鏡後，白玫瑰正靠在審訊椅上，嘴角掛著挑釁的冷笑，顯然沒打算配合。

她收回視線，看著楊光眼底的紅血絲和緊繃的下頜線，輕嘆了一口氣。

“傅以琛和白應龍已經被市局的人請去協助調查了。”

楊光眼睛亮了一下，剛想開口，柳凝霜卻話鋒一轉，語氣沉了下來。

“但他們倆持有的是南洋籍身份，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證明他們參與綁架，市局最多隻能留他們24小時……”

她指了指單面鏡後的白玫瑰，眼神冷了幾分。

“不過你也不用太氣，白玫瑰和白應狼跑不了。”

“白玫瑰涉嫌多起跨國販毒和傷人案，白應狼在暹羅有十幾條人命案底。”

“落在我們手裡……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聽到這話，楊光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些。

雖然沒抓住傅以琛和白應龍的把柄，但能拔掉他們兩個得力手下，也算是有點收穫。

可轉念一想，傅以琛一日不除，身邊的人就始終有危險。

之前幾次交手都只是“化險為夷”，這種被動防守的感覺，讓他心裡很憋屈。

他抬眼看向柳凝霜，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意，語氣也沉了下來。

“柳隊長，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徹底解決傅以琛？”

這話裡的“解決”，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讓走廊裡的空氣都彷彿冷了幾分。

柳凝霜黛眉一挑，心裡“咯噔”一下。

她從楊光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狠勁。

“他動了殺心？”

她趕緊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你別衝動！”

“傅以琛是南洋傅家的繼承人，傅家在東南亞的影響力太大了。”

“要是沒有證據就對他動手，一旦暴露，會引發國際糾紛。”

“到時候不僅你會出事，特管局、甚至國家都會被動！”

“國家？”

楊光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嘲諷。

“我知道國家利益重要，可柳隊長，你有親人嗎？你有在意的人嗎？”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裡滿是兇光。

“如果你的親人像夏阿姨一樣被綁走，像趙思穎一樣被人打成重傷，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談‘規矩’、談‘國際糾紛’嗎？”

柳凝霜被這話戳中了痛處，渾身一僵，原本想說的話被瞬間堵在了喉嚨裡。

她的眼眶倏地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起轉。

右手下意識地抬起，想給楊光來一拳，可手卻停在半空，最後無力地垂了下去。

她當然有親人，也有在意的人。

只是那些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走廊裡陷入了沉默，只有時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晰。

柳凝霜別過臉，擦了擦眼角的溼意。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沒再像之前那樣板著臉講大道理。

“擬個名單出來，我安排人保護她們……”

說完，她沒再看楊光，轉身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楊光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泛起一陣悔意。

剛才的話確實太重了。

柳凝霜一直都在盡力幫忙，他不該把自己的焦慮發洩在她身上。

而且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她心裡肯定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想追上去道歉，可腳步剛抬起來，又停住了。

走廊裡已經沒了柳凝霜的身影，只剩下他一個人，和滿室揮之不去的壓抑。

第二天上午，申城第一人民醫院的走廊。

楊光捧著一束新鮮的向日葵，往趙思穎的病房走去。

昨晚他安頓好顧黎她們後，怎麼都睡不著，心裡始終惦記著昏迷的趙思穎。

等花店開門，就挑了她最愛的向日葵。

卻在病房門口的拐角處，聽到了讓他心頭一沉的對話。

“醫生，您再想想辦法，我家思穎怎麼就醒不過來了……”

趙母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每一聲啜泣都像針一樣紮在楊光心上。

“阿姨，您別太難過。”

陳海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卻藏不住壓抑的憤怒。

“是不是治療方案有問題？”

“我們可以轉去京市、杭市的大醫院，找最好的專家！”

醫生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

“我們已經請了申城最有名的老中醫來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