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想不明白。
“不知道。”
王有容想了想,皺了皺眉,“我對姬掌門瞭解不算多,你也知道,我進白玉京時間不算久,常年與聖女在外面雲遊,留在駐地的時間就更少了。”
“有關姬掌門的事情,還是別人告訴我的呢。”
“哦。”
陳平安點點頭,心說王有容還真是個傻白甜,被人當成傻子騙了多少年了。不過也挺好,傻人有傻福。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到姬掌門了?”王有容好奇打聽道。
“沒事。”
陳平安擺擺手,“我打算明天一早去京都,回一趟白玉京,有可能要在白玉京常駐,潛心練功。”
“對了,你聯絡一下姜天,一會兒下山後,去酒店跟他碰個面,有些事得當面交代兩句。”
來都來了,肯定要見姜天一面的。
姜文淵造了殺孽不假,可跟姜天、姜楠你兄妹二人並無關係,嚴格說來,他們兩人也都是棋子罷了。
再者,姜文淵造了殺孽,難道自己爺爺就沒造殺孽了嗎?
如果姜天該死,自己就更該死了!
“好,我馬上聯絡。”
對陳平安的話,王有容向來是言聽計從,掏出手機就聯絡上了姜天。得知陳平安要見自己,姜天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不說,還特地把酒店工作人員叫起來,將就食材,弄了一桌子火鍋。
陳平安跟王有容趕到的時候,辣鍋不斷翻騰,香味兒四溢。
“海上漂了一個多月,辛苦你了。”
陳平安打量著姜天,黑了也瘦了,就憑這一點,便可認定姜天並沒有動用血池裡的血。
“你說這話是罵我呢?”
姜天苦笑,辛苦嗎?
肯定辛苦!
很多人都說嚮往大海,湛藍湛藍的大海,多漂亮啊,可真正在海上漂泊一段時間,沒人不會厭倦的。
大海,其實跟沙漠有不少相同的地方。
危險,枯燥!
每天一睜眼,能看見的東西一成不變,沒有訊號,沒有娛樂,有多少人能頂得住?
一旦海上遇到風暴,稍不留心便是船毀人亡,哪怕姜天這樣的古武高手,也不可能長時間浸泡在大海里。
這一趟,姜天承擔了不少風險。
“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我間接害死了多少人,我為什麼當初沒有阻止爺爺,為什麼……”姜天神情感慨,人蒼老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年輕人幾乎全都這樣,用大把的時間晃,只用幾個瞬間來成長!
姜家的覆滅,逼著姜天不得不成長,不得不面對,不得不接受!
“坐下,一邊吃一邊說,火鍋挺好,這破地方都快夏天了,還冷得不行。”陳平安還真有些餓了。
晚上在天海四方樓跟死胖子袁烈一起吃飯,主要是利用袁烈,飯桌上就光顧著喝酒把袁烈放倒了,一直沒怎麼吃東西。
一路奔波,又去山上折騰一圈,真是餓了。
“沒辦法,這個點酒店後廚只能湊出來一些火鍋食材了,好吃不好吃都將就著吧。”見陳平安沒有生氣的意思,姜天鬆了一口氣。
不過,筷子剛拿起來,又迅速放下,“對了,從腳盆雞運回來的血池,因為沒聯絡上你的緣故,聖女來了,她給帶走了……”
“我知道了,我跟聖女碰過頭了。”
提到“聖女”,陳平安眉頭皺了一下,他現在也不確定聖女是不是好東西了。
“說說你吧,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重新把姜家撐起來,還是……”陳平安岔開話題,明顯對聖女不待見。
提到這個人,都沒什麼食慾了。
這一年多,被她騙麻了。
“別。”
姜天苦笑,“姜家做了多少錯事,還有撐起來的必要嗎?我沒有爺爺那麼大的野心,就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姜天端起酒杯一口悶,看著陳平安道:“我想去海外發展。”
“海外?”
這一次,倒是輪到陳平安詫異了。
姜家雖然出了事,但並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講,姜天手裡還攥著姜家銀行卡,雖然給姜楠分了一大半,但數額依舊不小。
就算吃喝嫖賭當十輩子廢物,這錢都夠了。
這貨怎麼突然想去海外了?
“對。”
姜天點了點頭,“我想去腳盆雞殺幾個人,也算彌補爺爺對國家帶來的創傷,思來想去只有去腳盆雞最合適了。”
“我除了當了幾年兵,會點殺人的活兒,生意我也做不來啊。”
說著,姜天把銀行卡取出來遞給陳平安,“這張卡,有機會請幫忙轉交給小楠,她才是真正的商業奇才。”
“我要錢有什麼用?”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陳平安停頓片刻,將銀行卡接了過來,這錢拿著不燙手。
“去了腳盆雞,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聯絡我,我在那邊安插了不少人。”
“真有需要,不會跟你客氣的。”
“吃飯吧,好好喝兩杯。”
這一頓飯吃完,唔,天快亮了。
陳平安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也沒休息,便跟王有容飛往京都,兩人離開冰城之前,姜天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你就那麼放心姜天離開,萬一島上他還留有後路呢?你可別忘了,腳盆雞如今各方面實力雖不如大夏國,可他們還有一位古武強者老宮本!”
路上,王有容道出心中擔憂,或者說,她並不信任姜天。
“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在腳盆雞也安插了不少人,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安插眼線?”
陳平安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你也別忘了,白玉京,乃至小蘭在腳盆雞,在世界很多國家都有情報中心。”
“這些人是吃乾飯的?不用幹事?”
“……”
王有容動了動嘴皮,面色逐漸緩和了不少。
“不用擔心他,你要關心,還是關心一下白玉京吧。”
“白玉京怎麼了?”
聞言,王有容變得緊張起來。
與陳平安不一樣,王有容是真把白玉京當成自己的家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