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玄會招攬

離天只千丈。

對於沈周來說，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體驗。

就像是沉沒的海底一步步上浮，直至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

他第一次這麼直觀地看到，那片懸在所有寶身境修士頭頂的青天，此天在古籍中也被稱為天外天，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唯有神識才可以。

不知不覺中，他的位格竟已經‘攀升’到了如此高處，凡俗的一切，對他而言愈發渺小。

‘能看到【無色天】，便知道了要往哪飛昇，至少能再平添一成勝算。’

沈周盤膝坐於雲端。

一呼一吸引動天地靈氣，一舉一動令風聚雲散，並非沈周神通廣大，而是天地自然親和。

就像是世人只會關注天下第一峰，卻大多不曉天下第二一樣，天地往往也只會關注位格更高之人。

因為那些‘低’的，天地壓根就看不見。

沈周毫無激動興奮，臉上只有平靜。

‘原來如此....’

下邊是深不見底的紅塵俗世，黑壓壓的氣數烏雲翻滾不止，宛如一片潮起潮落的汪洋大海。

無色天之下，便是苦海。

紅塵眾生，皆在苦海之中翻騰。

【寶身】就是一艘艘苦海航行的舟船，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圓滿，有的漏水，唯有從苦海中浮出，才能抵達彼岸。

‘借法天地，道化自然，修的是道，不是靈氣，原來如此....’

沈周盤膝而坐，心中明悟。

‘這樣一來，有了【神識】感知，搭配【寶身】圓滿，及【籠中鳥】、【臺上仙】、【寸退尺】、【魍魎危】、【殺生障】五門神通，我衝擊氣海應當有七成勝算！’

再加上【降天丹】，就是八成！

‘按照老道士的說法，氣海之前準備的底蘊越多，勝算越高，突破氣海之後得到的收益也會越多。’

所謂修行，其實就是搏命。

不乏只有一兩成勝算就敢與天一搏，最後瞎貓撞上死耗子成功突破的大修士，似這種氣運之子終究只是少數。

實際上，絕大多數抱著這種僥倖心理的人，最終都會像那日善任堂的老親傳那般，落得個身死道消的悲慘下場，連全屍都留不下。

因為飛昇是場單程票。

天地之息無限，但【寶身】能容納的天地之息有限，又豈會奢侈到留有飛昇失敗後還能折返的‘燃料’？

沒有‘燃料’，寶身這艘‘苦海之舟’就會沉沒墜毀。

映照在修士身上，便是寶身兵解，事敗身隕。

‘這些靠著撞大運躋身無色天的突破，也並非毫無代價，事先準備的越少，勝算就越低，收益也就越小，氣海之後的進境只會越來越慢，越來越破防。’

‘好現實....’

這就像是他拿著八成的本錢去梭哈。

一旦輸了，前功盡棄，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倘若是贏了，憑什麼收益要跟那些兩三成本錢上桌的一樣？

‘如果我能有十成勝算再突破，那一突破就是氣海初期圓滿，未來的道途也會比別人平坦寬敞得多。’

兩成勝算突破，道途如同是條泥巴小徑。

以十成勝算叩關，道途便是十二車道的高速公路。

念及此處，沈周都忍不住皺眉。

這也太難了。

要知道他一路走來全靠氪命，才勉強有了八成突破氣海的希望，最後兩成至今還沒有著落。

和他相比，別人到底是怎麼突破氣海的？

總不能都是隨便攢個神通，一件奇珍秘術，再把寶身縫縫補補，三成希望就賭上性命跑上來搏一搏吧？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