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被識破,玉羅剎冷哼一聲,道:“羅剎牌的所在,我敢告訴你,你敢信嗎?”“你敢說,我就敢信!”
昆沙冷聲道:“玉羅剎,你別忘了,你在這世上不是孤家寡人,你還有個兒子呢。等你死後,天底下除了你兒子,還有誰能知道羅剎牌的所在?到時候我除了找你兒子,還能找誰?“
玉羅剎一慌:“我兒子不知道羅剎牌在哪,我都沒告訴他。”
昆沙道:“等到那個時候,你看我還信不信你。玉羅剎,你兒子的性命,現在就綁在你的手裡,就看你講不講信用了。”
玉羅剎頓時沉默。
昆沙接著道:“你也不用擔心我找不到他,我自會放出傳言,到時候,天底下的無數武者,就會像現在一樣,瘋狂的去尋找你兒子。
之所以擁有羅剎牌,就能成為羅剎教教主,是因為羅剎牌是掌握你手下三千羅剎軍的虎符。
等到那個時候,我只需要守住你手下的三千羅剎軍,自然就會有人拿著羅剎牌過來。”
玉羅剎無奈:“我兒子真的不知道羅剎牌在哪。“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我怎麼想才重要。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何罪?懷疑之罪!”
昆沙:“想要在這個世上好好的活下去,要麼強大起來,沒有人能夠威脅到自己。要麼,就腐爛到淤泥裡,讓其他人覺得沒有半點利用價值。
我拿到了羅剎牌,掌控了羅剎教,你兒子自然就沒用了。他若聰明,老老實實的隱姓埋名,找個地方躲起來。九州四海那麼大,我豈會耗費力氣,找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
玉羅剎長嘆一聲。
隨之放棄了抵抗,任由那些雲霧所化的兵刃抵住他的周身要害,遊蛇纏繞著他的雙腿。
更是任由那劇毒在體內肆虐。
他說道:“羅剎牌是一件寶物。我說的並不是我賦予它的價值,而是這塊玉牌本身,就是一件寶物。其具備一種奇特的力量,天然便能夠迷人心智。
我得到這件寶物之後,細細研究,發現其內部具備一種天然的紋路,竟隱約和人體經脈相合,便以這些紋路為根本,創造出了一種惑神迷心之術。
此術單獨使用,只有羅剎牌三分的威能,但若是搭配羅剎牌使用,卻能發揮出十倍的力量。
我便以此術搭配羅剎牌,迷人心智,建立出了一個能百分百效忠於我……或者說效忠於羅剎牌的軍隊,這就是羅剎軍。”
“原來如此。”
昆沙道:“難怪那羅剎軍,認牌不認人。既如此,為何你羅剎教之中,還會有人背叛?”
“因為羅剎牌的效用雖強,但對於宗師,只能影響很短的一段時間。唯有宗師以下,才能透過多次迷心,種下長時間的忠誠之念。”
玉羅剎說著,便將羅剎牌的所在,和相對應的羅剎迷心術告知了昆沙。
有一點他沒說。
羅剎牌雖然是被他藏起來了,就連他兒子都不知道,但這羅剎迷心術,他卻是早就已經傳給了他兒子。
而若是不懂羅剎迷心術,僅僅只是依靠羅剎牌本身,也是不可能指揮的動羅剎軍的。
羅剎牌原本是一塊天然的玉料,擁有迷心之力。
但是玉羅剎在研究透了之後,便將其破壞,在表面上雕刻了天魔地煞,梵文經書,就是為了破壞羅剎牌本身擁有的迷心之力,使得羅剎牌只有和羅剎迷心術共同使用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威能。
所以說,擁有羅剎牌,就能成為羅剎教主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個陷阱。
西域那種地方,可不講究什麼名義,傳承,講的是一個弱肉強食。
若是無法指揮羅剎軍,就算拿到了真的羅剎牌,坐上了羅剎教主之位,只怕也坐不了多長時間。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能夠掌控羅剎軍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玉羅剎的兒子。
不過這一點,他顯然不會告訴昆沙。
否則,昆沙就算拿到了羅剎牌,恐怕也會將他兒子視作一個威脅。
“三千人的軍隊以後可以再建,你兒子的性命卻只有一條。”
昆沙聽完玉羅剎的講述,道:“所以,我信你。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遺言要留嗎?”
玉羅剎想了想,道:“羅剎教……以後就交給你了,小心元國。”
“元國?”
“此次羅剎牌一事,其實是我與元國共同的謀劃。”
因為去年張三丰大敗蒙赤行,使元國顏面大失。
元國一直在想辦法報復,後來就找上了羅剎教。
如果按照正常發展,玉羅剎滅掉了飛天玉虎,去除掉這個最大的阻礙,就可以直接東進,將勢力蔓延到明國境內。
到那時,元國會在暗中給予支援。
時機一到,元國便會起兵攻打明國,而羅剎教則要響應元國,在西北掀起動亂。
“所以,魔師龐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陰謀?”
“龐斑在元國的話語權不小,他肯定是知道的。”
“難怪他對於羅剎牌沒有半點興趣……”
昆沙低聲道。
雲霧緩緩散開。
同樣被雲霧所包裹的陸小鳳和布魯三兄弟見狀,就知道另外兩人的戰鬥,已經分出結果。
雷德恨聲道:“那傢伙……被玉羅剎打死才好!”
其他三人默然不語。
雖然有些不願承認,但那雙方之間,恐怕是昆沙的勝率,更高一些。
陸小鳳的心情,尤其複雜。
霧氣淡漠,一具白色鎧甲在霧中若隱若現。
“陸兄,為何這般看著我?”
鎧甲後面,傳來昆沙的聲音,語氣和之前幾天,沒什麼兩樣。
只是兩人的關係,卻已經不可能回到之前。
陸小鳳道:“恭喜你,即將成為新的羅剎教主。”
“我也恭喜你,有一個馬上要成為羅剎教主的朋友了。日後到西域,憑這個身份,怎麼也能換一兩壺酒喝。”
“朋友?”
陸小鳳搖頭:“我可沒有臉面,去高攀這個身份。”
昆沙沉默。
“陸兄,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羨慕我白長了一雙眼睛,總是被身邊的朋友欺騙嗎?”
“不,我羨慕你生在這中原之地,長在和平之時。”
昆沙道:“你可以坐在學堂裡面,捧著書卷,學習仁義理智信這些美好的品德。而不是用牙齒咬破別人的喉嚨,只為了搶一塊黑麵包。”
陸小鳳一怔。
“卑鄙,陰狠,欺騙,偽裝……這些在中原用來罵人的貶義詞,在西域,卻是每一個孩子想要生存,就必須學會的技能!”
聞言,就連一直兇狠瞪著昆沙的雷德,目光也暗淡了下來。
昆沙長吐一口氣。
雲霧之中,他的身影緩緩消失。
“天堂和地獄之間,沒有我選擇的權利,只有我……被選擇的命運!”
“再見……不,希望我們,永遠不會有再見的時候。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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