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易繼風的出身背景不談,僅僅是這段時間以來對於江南各大家族的幫助,對於聯盟的付出,那都是實打實的,是無數人親眼見證的。
硬生生將這樣的一個人逼出聯盟,豈不是天大的醜聞?但易繼風眼下畢竟是孤身一人,名劍山莊也並非江南本地的勢力,此事還可以處理。
殺死朱家主的事情,卻使得整件事情徹底走向無法收拾的局面。
沒錯,朱家主的確只是一個商人,沒有名劍山莊那樣的背景。
但他是外地商人的代表,而且已經表示了臣服。
殺了他,讓其他外地商人怎麼想?而且他雖是外地商人,但在本地的影響力也不小。
商業就是這樣,往往是多家勢力的合作,互通有無,因此各個商人家族的影響力是互相的。
許多本地家族都和朱家有著密切的利益往來。
這麼隨隨便便殺了朱家主,就算是一些本地家族,也會心生反感!
與之相比,得罪易繼風,逼他讓出盟主之位,將他趕走的事情,反而只能算是一件小事。
“此事……此事我恐怕是兜不住,還是趕快上報夫人吧……”
自從王家家主去世之後,夫人雖然管事,但對於王家的生意發展,卻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好主意。
上任總管退休,這幾年王家的生意,多是由他扛起。
但今天這件事情,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那脆弱的臂膀,恐怕是扛不住。
“哈哈哈哈哈……”
通往蘇州的官道上,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行駛著。
馬車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但令人驚奇的是,車前卻並沒有趕馬的馬伕,好似那馬匹通了靈智一般,可以自行認路。
馬車內,東方不敗一襲紅衣,笑的忘了形。
伸手拍了拍坐在旁邊金酒,問道:“現在……還需要執行你那個計劃嗎?”
金酒滿臉無語,搖頭嘆氣道:“都說小人千方百計,不如蠢人靈機一動,我真是……服了!”
一聽這話,東方不敗不高興了:“你說誰是小人?”
金酒道:“你覺得這是在說你?呵呵,這一系列的計劃都是我制定的,你除了聽我命令,按計劃行事之外,出過任何一點主意嗎?”
“對哦,”東方不敗恍然:“你這是在自己罵自己。”
金酒撇嘴。
總感覺這東方不敗,加入組織之後,其睿智霸氣的形象,逐漸遠去了。
不過金酒也明白,這其實是因為東方不敗有了組織作為依靠,很多方面就已經不需要動腦子,自然而然就變得‘笨’了一些。
就好像很多人,在外人面前總是維持著一個極其良好的形象,回到家裡,卻像個二傻子一樣。
只因為在外人面前需要顧忌,而在家裡,不需要。
這種態度的轉變,只能說明東方不敗對於組織,對於他,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度。
笑過之後,東方不敗說起正事:“現在易繼風不是盟主,我自然也不需要給這個什麼聯盟一個面子。而且,因為慕容復這一手,我也不需要再搞什麼和談了吧?”
金酒搖頭:“不需要了,有慕容復相助,這些麻煩的部分,都不需要了。”
按照他的原計劃,東方不敗會在聯盟提出和談之後親自出手,與易繼風大戰一場,將其擊敗之後,會看在名劍山莊的面子上,答應和談。
此舉,一來是讓易繼風從容的退出聯盟。
二來,則是為了讓聯盟放鬆警惕,避免他們做出魚死網破之舉。
三來,則是為了日月神教接下來的發展,奠定基礎。
三者之間,後面二者,才是關鍵。
王家等家族雖然都從事商業,但在江南之地根深蒂固,別看他們在日月神教的攻擊之下節節敗退,但真要是玩一手魚死網破,他們絕對能把江南破壞的淋漓盡致,最後只留給日月神教一片廢墟。
江南富庶,日月神教盯上此地,目標也正在此,想要憑江南之地賺取利潤,支援南方明教的擴張和發展。
這些商業家族若是轉手去搞破壞,把江南商業搞成一片廢墟,那麼即便日月神教接手了,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得不償失。
另一方面,就在於這些商業家族和宋國官員存在著緊密的聯絡,甚至根本就是他們的錢袋子。
日月神教要奪了這些錢袋子,很容易引起那些官員的激烈反對。
在明教還沒有明目張膽的提出要造反之事,這一方面的問題,也還是需要好好處理的。
正如同昔日的黃巾起義,在正式起義之前,張角可是各地氏族的座上賓。
和談之後,日月神教就會正式插手江南之地的商業生意,並且和本地官員接觸,從而一步步替代王家等家族。
等到做足準備之後,日月神教才會再次掀起戰爭,徹底將他們消滅。
不過,有了慕容復的相助,這些麻煩的事情,大多都根本不需要了。
“朱家主張和談,其實是這個商業聯盟之中每一個家族的共同意願,而在慕容復出現之後,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直接選擇了服從。
但,卻依舊被慕容復直接斬殺。
於是,其他人就會想,慕容復為什麼會殺了他?是因為他主張和談,還是因為他是外地家族?
若是前者,那聯盟之中所有主張和談的家族,都會心驚膽顫。若是後者,那聯盟之中所有的外地家族,也都會驚懼不已。”
金酒道:“只要讓這些家族全部投靠日月神教,那麼所有的事情,這些家族便都會幫忙解決。”
東方不敗連連點頭,道:“看來,我要欠易繼風一個人情了。”
說服那些家族投靠的事情,不可能讓日月神教直接上。
易繼風,便是最好的人選。
金酒卻是搖頭,道:“不需要你欠他的人情,只需要你欠組織的人情就行了。組織,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東方不敗想了想,忽然冷笑一聲,道:“說是如此,但你的目的,恐怕就是做中間商,想要讓我的雙方,都欠你的人情吧?”
“怎麼,你不服?”金酒挑眉反問道。
“服!當然服!我哪敢不服啊!”
東方不敗陰陽怪氣,卻又帶著一種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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