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過靖康之恥的趙恆可不想當一個亡國皇帝,所以看到趙衻的奏摺之後,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讓趙衻率兵挺進北方,統領北方的軍政大權,務必要抵擋住遼人的入侵。
看得出來,趙恆還是非常保守的,只是希望趙衻能夠守住北方,抵擋住遼人的鐵蹄,根本沒想過趙衻能夠反攻遼國。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遼國遠非夏州的定難軍可比。
常年的失敗,讓整個朝堂都已經失去了打敗遼人的信心。
哪怕趙衻剛剛帶兵滅掉了定難軍,收復河西走廊各州,也沒能將朝野上下的信心提高多少。
得到旨意的趙衻,並沒有感到意外,直接帶著十萬精銳直奔北方,準備跟遼人決一死戰。
覆滅定難軍,生擒李德明,趙衻邊籌劃邊等待,只有了大半年,這個戰績絕對是宋朝歷史上稍有的輝煌戰績,但趙衻並沒有引以為傲。
因為他很清楚,佔據河西走廊的定難軍,只不過是一彈丸小國,而遼國卻是版圖不弱於大宋,且軍事力量更甚,所以想要從遼國手中收回燕雲十六州,要比滅掉夏州定難軍要困難太多太多。
事實上也是如此,趙衻帶著在西北邊境磨練出來的十萬大軍抵達北方的時候,北方正在遭受遼人的肆虐,兵鋒直指大宋京都。
趙衻光是整合北方的邊軍,就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而遼人已經攻入了大宋的腹地。
初次交手,趙衻就見識到了遼人鐵騎的兇悍,一支千人的隊伍竟然差點被遼人全殲了。
不得不說,契丹一族能壓制中原百年之久是有原因的,他們的鐵騎確實相當強大。
地處環境惡劣的遼國,他們訓練出來的騎兵,的確不是大宋的騎兵能相比的。
而且契丹人天生兇悍,在單兵作戰的情況下,宋人基本不是遼人的對手。
所以以往對抗遼軍的時候,中原王朝的軍隊基本都是靠數量取勝。
趙衻的目的是擊潰遼軍,而不是逞一時之勇,所以他也準備以數量曲聲,收攏被遼軍大三的軍隊,開始合圍遼人。
遼軍雖然強大,但有一點他們遠不如大宋,那就是他們無法進行持久作戰。
作為入侵的一方,他們所帶的乾糧不足,一路上都是靠以戰養戰,搶奪宋人的糧食來保證自己的生存。
所以遼軍在進入大宋的腹地之後,基本上不會選擇進攻大型城池,因為大型城池守城易攻城難,遼軍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經歷去工程,更多的是劫掠小型城鎮和村莊。
遼軍的行動速度很快,想要圍剿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趙衻的戰爭經驗豐富,花費了不少時間,便一一堵住了遼軍的進攻路線,開始了反攻。
遠在汴京的趙恆和文武百官得知趙衻僅用半年,就擋住了遼軍的攻勢,讓遼人無法再進一步,解除了汴京之危,所有人都震動不已。
尤其是在得知趙衻殲滅大股遼軍部隊後,趙恆更是欣喜若狂,然後就發生了一件極其荒謬的事情。
朝廷再次派出使臣前往遼國,與遼人進行和談,願意以增加歲幣為條件,停止戰爭。
不得不說,朝堂上的文官思想真的是奇葩,打輸了和談,打贏了還特麼和談。
更關鍵是,打贏了卻還以增加歲幣以求和談,這尼瑪真的是尋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
更絕的是,明明支援出兵的趙恆竟然答應了,讓趙衻去的人是他,現在讓趙衻停火的人也是他,趙恆這個皇帝簡直完全被文官集團給綁架了。
趙衻正準備揮師北上,反攻遼人收復燕雲十六州,突然就接到了趙恆的旨意,讓他鎮守邊境,坐等和談結束。
“砰!”
看過聖旨之後,趙衻氣得一張將面前的桌案拍的粉碎。
“大帥。”
李君信一臉緊張的撿起碎屑中的聖旨擦了擦,然後看了起來。
趙衻一掌之後就冷靜了下來,看向比他還要經驗豐富的李君信:“你有什麼想法?”
李君信看完聖旨的內容,臉上也浮現出了怒容,只是他很快便將怒意收斂了起來,一臉平靜的說道:“大帥,咱們從夏州過來,一直沒休整過,現在官家讓我們等和談結果,正好可以休整一番。”
“不是,官家讓我們休戰,我們就真的休戰?還有,官家讓我們準備歸還俘虜,我們也要把那群畜生放了?”
劉晟是趙衻的親兵統領,在趙衻看聖旨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得知這個結果,他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是他們打了勝仗,遠在京城的官家和百官,竟然讓他們休戰,還要釋放屠殺了他們大宋無數子民遼人,這讓他實在接受不了。
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大將軍李君信竟然也贊同官家的旨意。
趙衻扭頭看了他一眼:“很不甘心?”
劉晟咬咬牙,老實道:“是,我不甘心,我們浴血奮戰,死了無數的兄弟,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放過遼人,更何況在殿下您的帶領下,我們所向披靡,即便收復燕雲十六州也不是沒有可能,為什麼要停戰?”
趙衻並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過李君信開口了,淡淡道:“因為能做主的並不是我們。”
“就這麼簡單?”劉晟一臉不可置信。
“對,就這麼簡單。”
劉晟呆愣當場,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望向趙衻:“殿下,我們怎麼辦?真的要停戰嗎?”
趙衻點點頭,冷聲道:“停,當然得停,畢竟是聖旨。”
“可是……”
“沒有可是,若是我們出兵,那就是抗旨不尊。”趙衻打斷道。
“可殿下,您也不是第一次抗旨不尊了,為什麼……我不理解,我們那麼多兄弟,就白死了?”
想到那些死在他眼前的軍卒,流血不流淚的劉晟,卻流下了兩行清淚。
趙衻當年敢抗旨不尊,那是因為他麾下的血衣軍是他自己一手建立的,沒有要朝廷的錢糧補給,就算趙恆要追究,最多也最多罰他一個人,畢竟血衣軍並不屬於大宋的軍隊序列,但現在不一樣,他若是抗旨不尊,那些追隨他的將士必然會遭殃,這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我現在是整個北方邊軍的統帥,我若抗旨不尊,最多也就被貶為庶民,但你們必然會被治罪,不過你放心吧,我大宋的子民和將士都不會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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