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李承宗前腳進王府大門,陳萍萍和影子後腳便來了。名義上是來調查懸空廟刺殺一事,實際上卻是來試探虛實的。
李承宗懶得應付,直接開門見山。
“陳院長,你也別試探了,我知道影子是今日的白衣刺客,所以今日懸空廟刺殺,是你安排的,應該是為了試探老頭子會不會武功,以此來驗證你心中猜測,我說的沒錯吧?”
李承宗笑了笑,疑惑道:“只是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你們既然知道我今日會去懸空廟,為何還要安排這場試探呢?難道就不擔心我動手抓了影子?”
“殿下可否先解老臣一個疑惑?”
“說。”
“殿下為何會知道影子的真實身份?”
要知道,影子的身份可是絕密,即便是監察院的人,也只有範閒的師父費介知道而已,而費介和李承宗毫無關係,不可能把影子的真實身份告訴李承宗,陳萍萍實在想不通李承宗是從哪兒知道影子真實身份的。
“我有我的訊息渠道,我知道的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得多。”
“那殿下可知陛下是否是當年太平別院一案背後的主謀?”
“是不是重要嗎?”
李承宗笑著搖了搖頭,正色道:“他始終是我爹。”
“果真是陛下啊。”
一時間,陳萍萍心中五味雜陳,喃喃自語著:“可為什麼啊,為什麼他要她的性命?”
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因為葉輕眉威脅到了皇權的統治。
這麼簡單的道理,李承宗不信陳萍萍想不明白。
說到底,陳萍萍只是不願意相信慶帝殺葉輕眉的理由如此簡單而已。
“陳院長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多問,你現在應該解答我的疑惑了吧。”
陳萍萍回過神來,解釋道:“今日是最好的機會,我不願錯過,影子也想和殿下再交手試試,他想看看自己和大宗師之間的差距。”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如果一點影子被擒,會推到北齊和東夷城身上。”
“不怕我直接殺了他?”
“已經做好死的準備。”影子回道。
“說起來,你既然想和我交手,怎麼最後又沒動手?”
“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當時我動手,殿下一定會殺了我。”
不得不說,影子的直覺還挺準的。
當時影子只要對他動手,他還真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影子。
李承宗打趣道:“不是做好了死的準備麼,怎麼又怕死了?”
“殿下有意放我一條生路,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
李承宗點點頭,“說起來,範閒是看見我放你走的,不管你們用什麼理由,交待好範閒,我去的時候,白衣刺客已經不見了。”
陳萍萍點點頭,神色奇怪的問道:“殿下為何要放了影子?”
“你們老一輩人的恩怨,留給你們老一輩人解決,這就是我願意放了影子的原因。當然,如果真到老頭子有輸的可能的那天,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還是那句話,他始終是我爹。”
陳萍萍點頭,問道:“聽說殿下準備離開京都?”
“陳院長好快的訊息。”
“殿下準備去多久?”
“世界那麼大,總歸要個三年五載,所以陳院長想了結恩怨,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一旦我從外面回京,你們將不會有任何機會。”
“多謝殿下。”
陳萍萍也沒有深究李承宗為何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道謝過後,話鋒一轉道:“老臣想讓範閒接替我的位置,殿下認為如何?”
在這個世界,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要麼掌握權力,要麼掌握力量,什麼都沒有的人,命運只能被人掌控,只不過不是誰都像李承宗一樣擁有足夠自由的力量,所以權力才是絕大多數人追逐的目標。
範閒的武學天賦不錯,但陳萍萍不指望範閒能突破大宗師,比起突破大宗師那麼虛無縹緲的事,腳踏實地成為權臣更加現實,起碼有他和範建保駕護航,再加上範閒的身世,他覺得還是非常有機會的。
只是如今看來,想讓範閒成為權臣出現了一個前提條件,就是需要既有力量又權力的李承宗答應才行,否則即便他和範建將範閒推到權臣的位置上,以李承宗身份和力量,一樣能讓他們的所有努力,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你問我做什麼,你應該去問範閒。”
李承宗無語,隨後話鋒一轉:“當然,我本人還是很看好範閒的,只要他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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