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把這些紙放回原位,馬魯姆恭敬問道:
“按照檔案上的更換週期,白天午後,項鍊會被更換下來。我們可以到時候再來。”
安達的臉色越發陰沉,黑著臉,咬牙道:“不行,必須今晚偷出來。我們出來的時候,在亞倫面前是多麼自信,結果今晚空手而歸。這小子一定又憋著機會,想要笑話我。”
馬魯姆疑惑道:“老爺,亞倫不是這樣的孩子,很多時候可能只是您想多了。”
安達氣急敗壞起來:“該死,你是發誓要效忠誰的?搞清楚,朕還沒死,沒到大權旁落的時候!”
馬魯姆不由得捂著臉,不敢去看發癲的陛下。
陛下大概是某段時間的記憶又出現了偏差,最近思維很是敏感。
等到安達發癲緩和之後,這個面色疲憊的男人才一屁股坐在法老的寶箱上面,怒氣衝衝道:“那場戰鬥還不會現在就打響,那些混沌渣渣們也不會讓荷魯斯沒準備好,就和我開戰。反正我從祂們手中偷過不少東西了,找個項鍊而已。”
“就像是隔壁鄰居家大門敞開,我進去轉轉而已。”
馬魯姆無法違逆陛下的意願,他雖然是基裡曼的子嗣,基裡曼是陛下的子嗣。
但是基裡曼和亞倫作為陛下的孩子可以啵陛下嘴,自己不能這麼幹。
“那就按照原計劃,老爺,我在外面接應。希望法老這個時候睡得很安穩。”
安達嘴角這才有了些笑意,大大讚賞:
“雖然有段時候人們說親賢臣,遠小人。可朕覺得身邊要是沒有吹捧、順從的人,這生活該多麼無趣。”
該死,自己居然有了想要壓抑拳頭出現在陛下臉上的衝動!馬魯姆在剛才那一瞬間,自覺惶恐,握緊拳頭,發出清脆的咔咔聲。
不知道是動力甲的碰撞聲,還是自己的骨頭被捏得咔咔作響。
這又是代表著哪個墮落原體的性格?
還是福格瑞姆嗎?好像容易被人讚揚順從的,不是福格瑞姆就是聖吉列斯大人。
馬魯姆決定清空自己的大腦,在心裡不去逼逼叨叨陛下的性格之多變。
他大概知道福格瑞姆的軍團為什麼能被稱之為帝皇之子的緣故了。
看看,這tm才是親兒子啊!
兩人很快從這個房間走出,安達像是在玩一個潛行遊戲一樣,引導著馬魯姆躲避著巡邏的衛兵,出現在各種奇怪的位置。
尤其是那些看起來根本沒有縫隙,但依然能夠攀爬上去的牆面!
終於,他們繞過了層層守衛,到了法老的落腳處。
這裡是原本拉維斯特城主的府邸,如今要貢獻出來作為法老的行宮。
拉維斯特城防隊長,格特,那個親眼見到怪物出沒,被阿斯塔特打成篩子,被帝皇首子親自要求去履行職責疏散民眾的男人。
現在正親自值守著夜班守衛。
安達站在陰影中,遺憾道:“有段時間歐爾佩松也願意這麼徹夜不眠地保護我。那個時候我的朋友還很多,雖然大家都不是人,但至少還能玩在一起去。”
馬魯姆心想陛下又開始懷念人生,他的《帝皇起居錄》有了更新的素材,急忙誘導:
“老爺,你的那些永生者同伴們,在過去做了很多事嗎?”
在領導準備感懷人生的時候,就是手下們如何不那麼明顯地拍馬屁,引導領導憶往昔崢嶸歲月的好機會。
安達忽然警惕起來,扭過頭來,一臉嚴肅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問題,馬魯姆,我們今晚的主要目的,還是拿到項鍊。講故事的時候,還遠遠未到。”
安達這麼正經,馬魯姆也只好作罷,看來還是自己水平不到家,沒有引匯出領導的講述慾望。
他哪裡知道,歐爾佩松第一次為安達站崗的時候,是因為在遼闊的非洲大陸上,永生者們玩的一個小遊戲。
爬在獅群的狩獵領地之內的一個高度合適的樹幹上,渾身不著寸縷,看路過的夜行捕食者們會啃咬什麼位置。
沒錯,那個時候永生者們就是這麼無聊。
然後安達就作弊了,讓歐爾佩松站在遠處守衛。
這種黑歷史只能講給自己未來的孫子,額,血親生育的孫子。
不是阿斯塔特這種“孫子”。
等到一隊衛兵離開,安達直接走向了格特,自信抬頭:“嗨,小子,把路讓開,我們進去拿一件東西就走。你見過惡魔的面目了,知道那些玩意有多危險。”
格特一臉駭然,認出了面前這人是誰。
他可是親眼見過在站在競技場邊緣渾身金色光彩的安達的,然後那些傳播著恐懼的人們就安息了下來。
然後失去了許多的記憶,甚至將完全不可能是祭司的兩個人認作是祭司。
這一切,只有自己知道真相,這位天上神祇一般的人物,像是惡趣味一般,唯獨沒有改變自己的記憶認知。
讓這些天來的格特,覺得自己像是和其他人們剝離了一樣,有了一道可悲的壁障。他正要開口,嘴裡的“和那頭驢在一起的男人”還沒說出來,就被緊隨其後的馬魯姆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