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沙雷的家庭,更像是一個遊商所在的中轉點。
這個時代的很多遊商都是各地家族組織起來,很多人都有血緣關係。
流落到其他地域之後,不用太擔心因為商業利益糾葛,產生背叛。
勒沙雷的母親希望自己唯一在身邊的小兒子,跟隨信任的商隊出門遊歷,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唯一的缺陷,也不過是一個年輕人需要放棄自己的不切實際的夢想罷了。
這種事情,任何時代都有發生。
難不成,人們對於父母那一輩的恐懼,就是來自於無數次這些案例之中堆積起來的爆發?
那自己還要推動弟弟們未來團結起來,把老東西徹底打趴在地嗎?
亞倫捫心自問,再次堅定自己的意志,是的,他就是要這麼做。
老東西必須得到懲罰!唉,這出個門反而腦子裡想著的都是家事,都快要把正主跟丟了。
亞倫急忙趕上,從後面裝卸貨物的人群之中混入,甚至還幫忙搬了幾個箱子,一路到了建築的中心區域。
賣給雅典的染色劑原材料、特質香料、野獸毛皮.這都是奢侈品啊,看來他們家還挺有實力的。
亞倫順手拿了兩瓶以前沒體會過的調味料,找到了他們的記賬標誌,補了虧空,留下了合適的錢幣。
反正賣個誰不是賣,我自提應該也可以,我又不是那個老東西,只刷臉不給錢。
還惦記著給安格隆的烹飪大業添磚加瓦的亞倫,終於一路晃悠到了勒沙雷的住所。
看見這位臨時師兄洗了把臉,就去求見他的母親。
亞倫略微猶豫,這個活到底要不要交給老父親來幹。
老東西招待這個年紀的寡婦很有經驗。
不過事態變化並不給亞倫繼續思考的能力,因為他已經聽見勒沙雷進了屋子之後,就傳出來一個大聲的責罵呵斥:
“明天一早你就要跟著商隊出發,今晚你還願意跟著那個廢物老東西學什麼雕刻?”
“你父親管不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操持,你就不能省點心!”
“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要和我對著幹,和你那些哥哥們一樣。好像我這個母親說的什麼,做的什麼,都是要害你們——”
亞倫細眼看去,躲在窗戶外面,看著屋內那戴著面具的女性,正在訓斥自己的兒子。
真奇怪,在自己家裡沒事帶什麼面具?是一個特殊組織,還是這位夫人曾經容貌受損,不得不遮掩面部?
之前在雅典的時候,海耶斯和自己討論間諜工作,曾經為自己教授過一些透過人物形象來判斷對方行為模式的內容。
一般來說,面具這個東西,最早是祭祀。
世俗化之後,也無外乎戲劇表演使用。
通用的作用,就是遮掩自己的身份,塑造一個新的外在身份,來代替本我完成原本不能行為的事項。
唉,真是可憐,這位夫人大抵需要一個強大的外在身份來管理整個家族。
但是,聽起來商隊業務又是孃家主導。
所以這裡的矛盾,只是單純的家庭矛盾嗎?老東西經常說,一家子親戚看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心裡就不得勁。
他是經常厚顏無恥地把這些歪門邪說講出來,還一臉驕傲,未來的人類文明說不定就是他帶壞的。
亞倫耐心記錄好已知資訊,準備尋求更多的情報。
他得繞到正面去,看看那個面具,究竟是什麼形象。
能找到具體的象徵,就能推斷出來更多資訊。
亞倫低頭下去,尋找著任何能夠掩飾自己身形的器具。
唉,自己要是在夢中未來的話,只要想象別人都看不見自己就好。
在緩慢移動的過程中,他注意到這位夫人的懷中原來抱著一團毛髮。
那毛髮在入眼的一瞬間,便令人著迷,彷彿擁有無窮魔力。
就像是傳說中和金蘋果一起代表英雄們豐功偉績的金羊毛一般。
它甚至在自己發出光彩。
可是,為什麼剛才躲在窗外的時候,看不見這些毛髮呢?
亞倫試圖對比確認,很快意識到這團毛髮在不被自己看見的時候,是沒有光亮的。
真是個奇怪的事物。
亞倫心中感慨,這才抬頭去觀察那張臉上所佩戴的面具。
那是一張使用了大理石雕塑技術的女性面孔,原本木質的材料被刷成白色,在懷中金羊毛的光彩照耀下,卻顯得十分陰暗。
那張面具面容,真像是個鮮活起來的玩意,真害怕下一刻就咔咔張開嘴來,飛撲過去咬死麵前所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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