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諫暴富,從怒懟朱元璋開始

第72章 聖意難測,任務終結

西苑,萬壽宮。

夜色如墨,殿內燭火通明,嘉靖皇帝的身影被拉得很長,落在一片死寂裡。

陸炳跪在冰冷的金磚上,頭埋得很低,連呼吸都放輕了。

御案上,那份血跡斑斑的奏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肉裡摳出來的,扭曲著,嘶吼著。

《論宗藩之弊並請削藩疏》。

嘉靖的手指,緩緩撫過那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指尖是一片冰涼和粗糙。

宗藩之弊。

他怎麼會不知道?

每月案頭批閱的宗室俸祿開支,那天文數字般的銀兩,就像一條條貪婪的巨蟒,死死勒住國庫的脖子。

山西一省的稅賦,竟不夠養活一地的朱家子孫!

何其荒唐!

但他不能動,也不敢動。

因為他姓朱,是天下所有朱姓宗親的頭。動宗藩,就是動搖他自己的根,是親手否定祖宗。

可現在,顧遠這個瘋子,用自己的命做筆,用自己的血做墨,把這層誰也不敢捅破的窗戶紙,撕了個稀巴爛!

先是官紳一體納糧。

現在是宗室削藩。

嘉靖的腦中,彷彿有一道閃電劈過,瞬間將一切都照亮了。

他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顧遠不是在針對嚴嵩,也不是在針對某一個官員群體。

他是在給大明這艘千瘡百孔的破船,刮骨療毒!

他要把所有趴在船身上吸血的蛆蟲,一條條,全部揪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而他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那最大的一條!

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氣,從尾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

嘉,靖終於看懂了顧遠。

這個人,不是奸臣,更不是想做霍光、王莽的權臣。

他是一個……純粹到讓他恐懼的忠臣。

他的忠,不是忠於“朕”,而是忠於“大明”這個江山社稷!

為了這個江山,他可以得罪任何人,包括他這個皇帝!

恐懼。

一種皇權受到挑戰的本能恐懼,攫住了嘉靖的心臟。

他怕的不是顧遠這個人,而是顧遠代表的那句話——社稷為重,君為輕!

如果滿朝文武,都變成顧遠這樣的人,那他這個皇帝算什麼?

一個被臣子架在火上烤的傀儡?

一個國家的擺設?

不行!

絕不行!

嘉靖的眼神,在一瞬間由驚懼化為冰冷,冷得不帶一絲人氣。

顧遠,必須死。

這個人是絕世的奇才,是罕見的忠臣,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留不得。

他的思想,比嚴嵩的貪腐,對皇權的威脅要大一百倍!

但是……

嘉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份血淋淋的奏疏上。

《清丈田畝》。

《論宗藩之弊》。

這兩個計策,太有用了。

國庫的錢,有了。

一個無比冷酷的念頭,在他腦中清晰成型。

人,要殺。

計,要用!

他要做那個“為國除害”,然後竊取“治國良方”,名垂青史的聖君!

“陸炳。”

嘉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臣在。”

“顧遠此人,聚黨亂政,其心可誅。”嘉靖拿起那份血疏,語氣裡透著一股詭異的玩味,“但其言,亦有可取之處。是個難得的‘孤忠’之臣啊。”

他看向陸炳,眼神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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