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城乃揚州城上游最大的城池,亦是內陸往揚州城再出海的必經之道。
這一日,四條販運海鹽的私梟船啟碇起航,逆流西上,運赴四州,趕往獨尊堡。
只見一條巨舶上站有兩邊人,一邊是白衣秀美的女子領著兩名容貌不俗的少年,一邊是瀟灑英俊、風度翩翩的青年與年約四十,卻滿頭白髮,長著一把銀白色美須的中年人。
中年人沒半點沒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偉,一派大家氣度,跟身邊一名頗為妖媚的年輕女子十分親暱。
前者赫然是被宇文閥追擊的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後者則是宋閥閥主幼子宋師道,和其族叔宋魯,嬌媚女子是宋魯新收的小妾柳菁。
宋魯在知自家侄兒,對這番邦女子動心後,見傅君婥只將名字相告,不談是何來歷,便笑問道:“傅姑娘精華內斂,顯具上乘武功,配劍式樣充滿異國情調,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調教出像姑娘這般高明的人物來?”
“宋先生請見諒,君婥奉有嚴命,不可洩漏出身分來歷。”
傅君婥說完,柳菁用一雙剪水秋瞳看向寇徐二人:“兩位小兄弟均長得軒昂英偉,為何卻沒有隨傅姑娘修習武學,不知是姑娘的什麼人?”
寇仲大大咧咧的回道:“我們兩兄弟正準備隨我們的娘修習上乘武功。”
宋師道一聽,神色微變,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一見鍾情的女子,分明年紀輕輕,怎就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子嗣。
傅君婥俏臉微紅,清冷氣質漸淡,瞪了寇仲一眼,便略顯尷尬的開口:“不要聽這小鬼胡謅,他倆是硬要認我作娘。”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如箭矢一般急速而來,船頭立著一位頭戴斗笠藍衫人。
“佛魔雙界分,人間劫紛紛,善法降甘霖,苦海現佛尊。”
斗笠藍衫人如清泉流淌,溫潤而悅耳的聲音傳到巨舶之餘,他一掠而起,轉瞬落在眾人面前,雙手合十:
“新靜齋齋主清淨緣見過諸位。”
寇徐二人還好,不太瞭解江湖事,但宋師道等人臉上浮現驚疑不定的神色。
慈航靜齋何時換了齋主,可一聽新靜齋,再瞧來者雖頭戴斗笠,但從嗓音還是能聽出應該是一位少年,可見他一頭垂腰白髮,又覺得不太對。
再者,慈航靜齋弟子傳人向來都是女子,怎會有男弟子,竟還是什麼齋主。
“請恕宋某冒昧,敢問新靜齋是何意?”宋魯肅然詢問。
莊不染語氣輕緩:“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作為慈航靜齋傳人,成為齋主不就是理所當然。”
一旁的宋師道苦笑一聲:“可天下有誰不知,貴派全是修天道的女子。”
“所以,我言的是新靜齋。”
頓時,眾人默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也更加弄不清來人的身份。
莊不染看向傅君婥:
“想必你就是最近風頭頗盛,敢刺王殺駕的羅剎女。”
宋閥一干人聽後,立馬醒悟,難怪方才傅君婥不肯吐露來歷,尤其是宋師道神情莫名,顯得很是悵然。
“我雖自小待在高麗,但也聽說慈航靜齋是中原正道武林之首,何時會聽那昏君差遣,又成宇文閥打手?”
“於此世之中,我為肩抗人間正道的新靜齋齋主,你刺殺楊廣,我既不在意,也不關心,但你壞了我中原武林規矩,是不是要給一個交代。”
莊不染不緊不慢的道:“若是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中原,域外諸多小國,豈不是要笑我中原無人了。”
此話一出,寇徐二人怎會還不知這是來找麻煩的,正想說什麼之際,傅君婥率先開口:“正想討教慈航靜齋名震天下的劍術。”
“久聞令師的武功集中原、西域和高麗之大成,自出樞機,故能與雄霸西域的武尊畢玄,中原的道家寧道奇並稱當世三大宗師。”
莊不染語氣透著一絲欣然:“我亦是想見一見聞名天下的《奕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