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岸邊只聽“嘣嘣嘣”一連串如珠落玉盤的脆響,一輪又一輪飛蝗般的亂箭急速向小船射來。
莊不染眼眸流傳,雙袖間呼啦啦一聲響,飛出白茫茫一片,紙蝴蝶成百上千,伴著疾風,抵擋住傾覆而來的亂箭。
不亞於刀劍暗器的紙蝴蝶將亂箭淹沒之餘,立於船頭的藍衫少年足不抬,手不動,一陣狂風竟平地而起,紙蝶飛舞更疾,朝岸上洶湧而去。
七八個呼吸間,百餘披堅執銳的甲士橫屍遍野,死傷殆盡。
遠處巨舶上陷入死寂,只覺得藍衫少年武功應是不比所謂的當世三大宗師弱,至於為何這般確鑿,只因天下第一刀手的名頭,其震懾力可不在三大宗師之下。
自出道以來,從未嘗過敗績,近二十年內已沒有人敢向他挑戰,當知他在江湖上的份量,即使魔門高手輩出,仍要乖乖避開嶺南一帶。
從而在天刀的耳濡目染之下,豈不會對大宗師之威有所瞭解。
而小船之上,寇徐二人瞠目結舌的坐在船上,難以置信武功竟能練到猶如鬼神的地步,好似仙法妖術,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兩人看向藍衫少年的眼神,亦是變得清澈的不能再清澈,只覺得再無任何把握之時,當牢記蟄伏二字。
五日後,清晨。
丹陽郡外圍的近郊區域,一處清泉流淌,鳥鳴悠揚的山谷內。
兩棵合抱大樹之間,搭有一根蔓藤,藤上悠然的躺著一名藍衫少年。
他身邊的草地上,則躺著比自身約莫大一兩歲的少年。
兩人前後腳剛醒,一臉迷茫的徑直坐起,突然流露出驚奇的表情,只覺得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
就連平時忽略了的風聲細微變化,均瞞不過自己靈敏聽覺。
他們突感身體有異,寇仲低頭看向自己雙手,徐子陵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這幾日我傳授給你們的武功名為《黑天書》。”藍衫少年笑吟吟的說道:“傅君婥應該教了你們該如何辨識奇經八脈和各重要穴位的位置,更說了修行內功應先練性,而我傳授你們的這門功夫,不同尋常武功執行於奇經八脈等顯脈,而是作用於人體隱脈。”
“修煉需一奴一主,修煉者為劫奴,劫奴一旦借用劫力過多,需輸入劫主內力。”
寇徐二人一聽到劫奴的字眼,像是被潑了一頭冷水,生出極為不詳的預感,呆愣的坐在原地。
“劫主以內力依次打入劫奴三十一隱脈,一但打通,該穴位彷彿一個無底深淵,周身的氣血均隨神意所聚,自那穴下瀉走,身子空虛奇癢,難以忍受。”
“這時候,劫主向穴內打入一小股真氣,真氣一旦入體,不僅痛苦煙消,身心均有極大喜悅。”
“後劫奴按存神煉氣之法,逐穴修煉,一旦練成黑天書,身體某處便會產生劫海,使得該部位在劫力的作用下功能更強,形成不同的神通,具體有四體通,五神通之分。”
“四體通強在體力,一旦成就,上天入地,力大無窮。”
“五神通的奧妙卻在神意,大多不在打鬥上,反而能擁有奇異稟賦,或讓烹飪之術古今無雙,或能聽世間任何宏聲妙音,或是嗅覺通玄,或是過目不忘。”
“另有補天劫手,號稱非體非神,亦體亦神,上窮碧落,下臨黃塵,可謂是威力絕大。”
莊不染說到這,側頭看向寇徐二人:“不得不說,你們的運氣極好,練成《黑天書》所產生的劫術大多都有弊病。”
“若是劫海在腦,雖說能過目不忘,但亦會變得頭大如鬥,頭髮稀疏。”
“劫海在耳,耳力通玄的同時,又會變得耳如蒲扇,要是劫海在鼻,怕是宛若豬鼻。”
“而今你們一個在手,一個在眼,運道果然是極佳。”
寇仲起身站起,強壓心中的怒意,道:
“你這分明是奴役人的魔功。”
“砰”的一聲,一股勁氣將他擊飛出三四丈開外,重重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