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跋鋒寒右側刀鋒露出少許,立即生出一股凌厲無匹的刀氣。
歐陽希夷眼底殺機一閃而逝,此子年紀輕輕,武功已到深不可測的地步,可見是突厥繼畢玄後最為出色的人物,再觀其性情,乃天生冷酷無情之輩。
此子不除,說不定就是另一個畢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致使不得不生出一顆殺心。
“無趣。”
莊不染忽地邁步走出,場上氣機猶如風雨遇大日普照,消弭一空。
跋鋒寒身軀微微顫抖,隨藍衫少年的靠近,就覺得身上似是扛起了一座大山,且愈來愈重,猛地拄刀半跪,咳出一大口血。
他不負方才的輕狂之色,臉上驚現駭然震恐,難以置信世間還有這等存在。
自詡也是一代武學天才,更有一身難逢敵手的武功,哪怕是當世三大宗師,要想自己擒殺,也絕非易事,怎麼現今一個照面功夫,就已重傷吐血。
自這白髮藍衫少年出現,整個人好似在跟老天作對,一股莫名的氣勢不斷擠壓五臟六腑、周身氣脈、筋骨皮肉,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擠成一個肉餅。
“閣下.是誰?”跋鋒寒雙目充血。
莊不染置若罔聞,僅是微微側頭,庭院蕭音忽起。
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像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更是妙手天成的仙曲。
隨簫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婉轉,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不禁讓大堂內外的賓客聽痴了。
若斷欲續的簫音轉為轉柔轉細,瞬間勾起不知多少人不堪回首的傷情。
蕭音再轉,一種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簫音倏歇,庭院展現出雨過天晴後,特有的靜謐而美好,壓抑到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消散成空。
歐陽希夷聽聞一曲,心中早已沒有任何殺機,眼中透著一股追憶,喊道:
“青旋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屋簷上方處,傳出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
“相見爭如不見,青旋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藍衫少年周身憑空浮現白色雲霧,瞥了跋鋒寒一眼:“你得感到幸運,現今連死在我手上的資格都沒有,有朝一日,你若能對畢玄取而代之,倒是有資格站在我面前。”
說罷,宛如仙人駕祥雲而去。
如此一幕,使眾人震驚得舌撟不下,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寇仲三人早已見怪不怪,提縱而起急忙追去。
不過臨走之前,寇仲眼中精芒一閃,豪氣沖天的留下一句話:
“所謂天才,只是見我家恩師的門檻。”
“我名寇仲,新靜齋大師兄,乃今後闡天道,塑乾坤,重立天命之人,望爾等切莫亂造殺孽,逆天而行,不然定有天罰臨之。”
頓時,不僅庭院的賓客臉色莫名,就連徐子陵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神情。
既訝異他竟生出爭霸天下之心,又擔心此番扯著虎皮當大旗,著實是後果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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