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讓我無言以對,但說的也甚是在理。”石之軒冰冷道:“勝者的確可以劃分正邪,善惡,當你是最後的勝利者,就算是魔,也能一舉成為世上最讓人無可辯駁的正。”
“可你的這番話,更覺得你頗具我聖門風範。”
藍衫少年點了點頭,笑道:“我喜歡這個聖字,如若當初我沒拜入慈航靜齋,想必現今應該已然讓魔化聖,強按著正道武林的頭顱,伏跪在聖門腳下。”
石之軒沉默半響,道:“你的弟子血流了一地,已經危在旦夕,你卻津津有味的跟石某談論正邪,更興致勃勃的言魔說聖,你當真就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藍衫少年慢悠悠的開口:“方才他們不是說自己是闡天道,塑乾坤,重立天命之人,想要擁有天命,不就得受百劫而不死,這才哪到哪。”
“邪王儘管來,如若這般死了,那也是順應天道之理。”
躺在地上忍受四肢劇痛的寇徐二人倍感無言,尤其是寇仲,眼底盡是懊悔之色,才生出的雄心壯志,硬生生的被消磨了大半。
可那不甘人下,不願再讓自己的性命操之於他人之手的情緒,卻是愈演愈烈。
在得知某人的心眼小的不能再小,不禁暗道:“今後無論如何,想要拉大旗作虎皮,一定要慎重的不能再慎重,不到最後時刻,決計不能用。”
石之軒越跟藍衫少年接觸,越覺得他身上有比自己更加深沉的魔性,所含的邪意,更讓他這個邪王自愧不如。
“清齋主,我現在完全相信你若拜入兩派六道,能夠將魔化聖,再把所謂的正道門派全都壓下去。”
莊不染不以為意,抬眸道:“讓我好生瞧一瞧如今的邪王石之軒。”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原來你的女兒才是你的唯一破綻。”
“倘若我殺了她,你便能破繭成魔,成為真真正正的邪道之王。”
話落,石之軒目光倏地變得無比鋒利,似能直看進藍衫少年的肺腑內去。
“花間派和補天道的武學互為極端,邪王憑藉自身超絕天資,貫通佛門義理,從而雜糅出如今的一身絕學。”
“按理說,當碧師伯逝去,你本應當讓補天閣的心法佔據自己的身心,從此再不為人世間任何感情所動。”
“可惜由於石清璇的存在,讓一些本來應當忘卻的往事,無時無刻的湧現於心頭。”
“就因情關難過,使你一直處於半瘋狀態。”
莊不染輕嘆一聲:“歸根究底,造成你分裂成善惡兩面的,不是兩門互為極端的武功心法,是因自身心愛女人的死,讓武功出現錯漏,以致心境有缺,自我折磨而精神分裂。”
“你只需要讓自己狠一點,再狠一點,應該就能修補心境,完善所創之功,重返巔峰。”
說罷,袖袍一揮,一股氣勁擊在神思不定石青璇的百會穴。
此穴乃人身最要緊之所在,即便是被全然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打中,也有險死之危,何況是被當世三大宗師之上的高手打中。
石青璇全身一震,似是氣絕而亡,向後倒地不起。
藍衫少年一手揹負,一手在前,笑容滿面:
“邪王,還不謝本齋主助你重返巔峰。”
“啊!”
石之軒一聲長嘯,不僅震的在場的人耳鼓像針刺般劇痛,讓素素忍不住用雙手堵住耳朵,而寇徐二人耳朵隱有血跡流出,硬生生的被震聾了。
卻見身穿儒服,宛若神仙中的文士,全身衣衫拂動,頭髮根根直豎在頂上搖擺,就像化身為人的魔王,忽然顯露真身,詭異非常。
他雙目閃動無比奇異的光芒,神色不停變換,周身氣機起伏不定,一會兒散發說不盡的倜儻不群,瀟灑自如的氣度,一會兒散發陰寒無比,充滿邪惡陰損的氣質。
轉瞬之間,倜儻不群,瀟灑自如的氣度像是被陰寒無比,邪惡陰損的氣質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