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染低喝一聲,花滿樓本能的閉上毫無聚焦的雙眼,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神色下,抬手罩住他的雙眼。
白色雲炁化作密密麻麻的絲線,湧入花滿樓的眼皮之下。
“你這雙眼睛本就不是先天瞎的,而這後天之疾,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倒是能夠護住你的上丹,以元炁修補眸子的傷殘之處,使其復原。”
屋內的賓客顯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瞬間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花老爺更是快步走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絲線在花滿樓的雙眸中穿梭,便讓細微的傷殘破損之處緩慢的連結、修補、復原著。
紅衣少年掌中元炁漸漸散去,密密麻麻的絲線也黯淡消失,他放下手,輕道:“可以慢慢地睜開眼睛,記得最近三五日別去曬太陽。”
此話一出,一眾花家人面露緊張的看著花滿樓睜開雙眼。
花老夫人見他久久的不曾說話,連忙問道:“七童,看的見嗎?”
“恩。”
花滿樓溫和的看向紅衣少年,笑意滿懷:
“一直聽人說你長的如何好看,今日總算見到了。”
他點了點頭,一副鄭重其事的架勢:
“我家弟弟當得風華絕代四字。”
登時,眾多人震驚無比之餘,屋內歡笑聲不斷。
時光荏苒,光陰似水,不經意間,歲月已經匆匆流逝,轉瞬過去二十年。
一位舉止有禮,俊秀而溫文儒雅的中年,沿著青石階蜿蜒而上,來到一座院牆外掛滿桃樹枝小樓外。
中年推門而入,示意院中僕人無需多禮後,便見一位紅衣少年一如從前,在桃樹下慵懶的休憩。
“小八,自從爹孃走後,你是愈發的不願出門。”中年也就是花滿樓低嘆:“這麼多年過去了,公孫蘭入道,成了深山裡不問世事的坤道,牛肉湯如無名島主一般,成為了隱形人的首領,在島上避世不出。”
“你當真是心如鐵石,就沒有一星半點的遺憾可惜?”
莊不染慢悠悠的開口:“我問蜉蝣,朝生暮死可有遺憾。”
“蜉蝣答我,生於黎明,仰望太陽,生於暗夜,共伴星月。”
他語氣微頓:“何憾!”
花滿樓沉默許久,道:“小八,這麼多年下來,你沒有一丁點的變化,無論是身形樣貌,還是性情作風都未有任何改變。”
“悠悠二十年歲月,體悟了幾十載人間親情,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不得不說的是,此前西門吹雪上門找我比劍,他的劍法威力不弱於昔日那個小老頭的武功。”
莊不染起身,緩緩地伸了一個懶腰,周身浮現白色雲氣,逐步懸於半空之中。
花滿樓吃驚不已:“你難不成真是什麼降世神人?”
“踏遍萬千塵世的求道人罷了。”
“真是有趣,因為有你們在,竟讓我的心境平和許多。”
紅衣少年撫掌大笑: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頓時,身化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際,徒留錯愣不已的花滿樓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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